“好。”
图少东到时,芈笙爬在床上拿着冰块正给陆止爵消温。
“止爵…”他不解的目光扫过芈笙:“你们,你们干什么了?”
芈笙急切的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淋了雨湿透了就换了陆先生的衣服。”
图少东在床边看了一眼,陆止爵脸色很红好似呼一口气都特别困难。
俊朗的眉峰死死的搅在一起,嘴唇都有些许龟裂。
“药呢,您没带药。”
“哦,有就在隔壁卧室,我去找。”
图少东在梳妆台前找了很多品种的感冒药,一股脑的报过来仍在床上。
“你看看止爵要吃什么。”
芈笙担忧的目光落在床上:“他烧的这么严重,要不要带他去医院。”
“止爵不喜欢去医院,从来都不喜欢去医院。先把药喂他吃了在看情况,免得他好了以后兴师问罪。”
芈笙苦笑了一下,在一大堆的感冒药里找到合适的。
跟图少东两个费尽了力才让昏睡的陆止爵吞了药。
“你们,吵架了吧。”
芈笙还是抱着冰块爬在床上,拧着眉一直在观察陆止爵的状况。
她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吵了一会儿。”
图少东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里:“为了昨天在陆家的事。”
“昂。”
他撑着头,忙了一会儿有点累。
“你不要怪止爵,陆家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就算止爵为了舅母的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可依旧没有办法消除心中的恨意。”
“舅母…”
“就是止爵的母亲,舅母过世已经10年多他恨陆家的人依旧恨的咬牙切齿。”
芈笙忽然有了主意,看着图少东。
“陆先生家里,有没有小时候或者他母亲的照片。”
图少东笑了笑:“你们俩倒是奇怪,都想知道对方小时候的事。”
她目光沉了沉,心跳没稳住的加速。
“陆先生,也查过我小时候的事。”
他点着头,没注意那细微的问题话脱口而出。
“为了这事,止爵还去过孤儿院。”
芈笙急的坐起来:“陆先生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什么我不清楚,他跟院长的谈话我没去听。”
“家,家里有照片吗。”
图少东扫了一圈,拢着眉:“应该有吧。”
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把图少东叫过来接手她的事。
然后像强盗一样把卧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不过依旧没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书房在哪儿。”
“书房…在尽头那间。”
芈笙连鞋也来不及穿,马不停蹄的跑去书房。
里面有些冷沉,没沾上灰证明陆止爵常来。上架上的陈列深奥的让芈笙看不懂,不过书桌上有一本泰戈尔的诗集。
按着书的磨损程度来看似乎陆止爵常看,她也只是随手一翻不厚的诗集里夹着一张已经磨损的很严重的照片。
这些东西她一点也不陌生,这一张她也有只是当年被大火熔去一半。
是九九生日的时候拍的,沾着奶油的她红着脸娇羞亲九九的时候拍的。
她当做珍宝的藏着,想来九九也会当着珍宝藏着。
在这张照片的下面还有一张,苑楼下的花台前格桑花开的亮丽的时候,一个美丽的女人搂着九九的留恋。
她记得,九九的母亲姓宋,叫宋静。
她常会跟着九九,甜甜的叫静姨,静姨。
陆止爵是九九,陆止爵是陆家的人,那么当年那一场丑闻后也是因为陆家的权势被压下。
所以,如今的陆止爵才会这么憎恨陆家的人,也……憎恨着她。
她的九九根本没有忘了她,只是压抑着恨意迫切的想要远离她。
她该庆幸找到了九九,还是庆幸九九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像避瘟疫一样躲避她。
“凉芈笙,凉芈笙。”
她手忙脚乱的起身,把照片夹在书里摸了眼泪站起来。
“有,有什么事吗。”
图少东拿着电话面容显得急切:“公司出了事我要回去,麻烦你在这儿看着止爵。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芈笙把诗集按原来的样子放好,带上门出来。
“您有事就去忙,陆先生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图少东恩了一声低着头在翻电话薄,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你不要在责怪止爵,很多事我不方便跟你讲不过你相信我,止爵绝对没有想要利用你在抛弃的意思,他也有很多的难言之隐。”
“我知道,您忙您的去。”
图少东眯着眼,多瞟了芈笙两眼。
中觉得哪儿怪怪的,又总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陆止爵吃了药,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眉头也不像刚才搅的那么紧,脸色也没那么红好似连睡眠都变好了。
芈笙咬着唇蹲在床边,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像这么多年过去,她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
关于那件不幸,陆止爵是受害者而她跟源茳又何曾不是受害者。
可在芈笙的心里,她更愿意让陆止爵很着她。
有些事,有些错没有准确归纳责任的对象,九九当年的离开也是被逼无奈。
事情在他离开以后发生,如果不给陆止爵一个很好的出气口她相信,九九一定会做出很多自暴自弃的事来。
芈笙一脸幸福的笑着,紧紧握着陆止爵宽大的手掌。
“九九,我允许你恨我,我也答应你以前的事若你不主动提及我绝不会开口。但愿,我在你的记忆力还像年幼时那般除了贪吃爱哭,不害臊的缠着你以外,绝不会成为你15年间无法清除的梦魇。”
“我爱你,听说你依旧爱着我,于是我满心欢喜。”
她垂着头,声音闷闷的:“止爵,我们分别的15年不再提及,请你不要窥视我这15年间过着怎样的生活,我只想在你心里占着一个小小的位置藏着我年幼的模样,一心爱着你的样子就好。”
那一年盛夏,陆止爵许了一个愿望。
在这样的花花世界,小的令人无限心疼。
他许,至亲的人平平安安,他许,挚爱之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的心愿似乎没有灵验,反而到了最后全世界都与他为敌。
曾写在掌心里那三个重要的字成为他一生的桎梏。
陆止爵满身疲惫的醒来,空气是湿润,干爽的。
闻着很爽快,很清新。
落地窗外,是淅淅沥沥的没停歇的小雨,铺满鹅黄色灯光的房间。
温温的,暖暖的,心里觉得被填的满满的。
他撑着手臂醒来,蜷缩在沙发里的芈笙呼吸平稳。
她曲着白皙的长腿,及腰的头发掩住她不知如何的睡颜。
陆止爵的衬衣虽然穿着极其的不贴身,可这淡淡的白色却在他满是昏暗的世界里成为唯一的一点亮光。
陆止爵弯了唇角,轻手轻脚的下床拿着薄毯披在她身上。
整个别墅都是亮堂堂的,他刚下楼空气蕴着一股清新的小米粥味儿。
大理石的餐桌上,摆着两样简单的小菜,碗里温着一碗清粥。
他哑然失笑,放弃去厨房里倒水坐在餐桌津津有味的品尝只在梦里出现的场景。
他只吃了几个,身后传来咚咚急促的脚步声。
“不能吃,不能吃。”
芈笙飞奔过来夺下陆止爵手里的勺子,呼着气靠着餐桌。
他的脸色还因为感冒泛着淡淡的苍白,不过整个人的气息却异常的温润。
“为什么不能吃。”
“都冷了,你刚醒怎么能吃凉的东西。饿了吧,等等我给你热一热。”
陆止爵没拒绝也没答应,芈笙权当他应了端着清粥又进厨房。
他做了一会儿跟着到了厨房,芈笙光着**叉站在地板上。
头发别在耳后,扑在雪白的衬衣上更显她头发清秀。
陆止爵温温的笑着,漫步过来手臂穿过她纤细的腰际,贴着她较小的耳骨呢喃。
“不冷么,赤着脚。”
“什么交易。”
“成交,凉芈笙。”
“好吃么。”芈笙接过空碗。
“德艺双馨四个字,你配得上。”
他碎银般的眸子一直凝着芈笙,全神贯注一直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