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大力向着老奶奶迈步而去,但是脚下就像是灌了铅块一样,怎么也赶不上去,只能看着老奶奶颤巍巍的走进雨幕,然后瞬间被雨幕吞没了。
在老奶奶的视线消失在视线中时,我的脚才是渐渐恢复了直觉,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我的脚也被脖子上的病毒影响了,导致走路都成了困难?
我没有多想,随机不顾大雨,一下子冲进雨幕,想要趁老奶奶没有走远,把她接回来,以防出事!
我冲进雨幕,眼前全是模糊的一片,豆大的雨点,在狂风呼啸下,狠狠的打在我身子上,只感觉身子一阵阵生疼,半空中一条条银色的电龙狂舞不定,像是震撼天地一般,宛若世界末日的场景。
在雨幕中,所有景象都是模糊的,我勉力撑开双眼,向着前方看去,却发现前方似乎出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这几个影子藏在阴影中,随着雷电的闪烁一明一暗,但却因为大雨的冲刷,使得我看不清楚。
我为了看清楚一些,不由自主的向着那几个阴影接近过去,随着我越走越近,我渐渐看清了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影。
他是个枯瘦的老头,只穿着一身薄薄的衣衫,然后背对着我,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想要喊一声,但是估计在雨夜中这一声喊并没有什么用,于是我大踏步几下,来到老头的身后,伸手向着老头的肩头拍去。
这一拍,轻轻松松的落在老头的肩头上,但我不知道怎么,像是拍到一团棉花似的,感觉老头的肩膀软绵绵的,我虽然感觉有些古怪,但仍是下意识的加大力量拍了下去。
然后老头的肩膀,夸张的融化了下去,而诡异的是,融化的肩膀处并没有一点血肉弥漫而出,老头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身子不动,脑袋却是缓缓地转过了一百八十度,正脸向我看了过来。
我看到老头的面容时,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头皮都炸了!
这老头竟然没有脸!本该是脸庞的部分,就是黑洞洞的,仿佛那里就存在一个黑洞!
老头的腹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像是畸形的笑声,然后在他附近的几个黑影都齐刷刷的转过脑袋来,脑袋上都是没有脸庞,黑洞洞的十分诡异的“看着”我。
我再也抑制不住,连惊叫的来不及发出,立马转身就跑。
狂奔下,我根本不看方向,只希望尽量的远离身后的那些怪东西!我跑了十数步,却是感到脚下的地面微微颤抖了起来,我知道后面的怪东西追上来了,更加死命的狂奔,简直是飞在半空。
但人越是害怕,越是误事,我只感觉脚下软绵绵的,身后的怪东西却是离我越来越近,一股死亡的味道弥漫上我的心头。
在我死命狂奔时,在前方雨幕中,忽然有一道红影冲破雨幕出现在我的面前,差点就撞到我的身上,我死命的扭动身子,向着一边摔去,差之毫厘的避开红影,狠狠的摔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了。
我抬眼一看,身前却是站着一个披着红雨衣的黑影,正是之前走进雨幕的老奶奶。她颤巍巍的俯下身子,与之同时,她的身子也是弥漫出满是刺鼻的腥臭,在她树皮一样的手掌中,有着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还在微微跳动,几块鲜活粉嫩的肉,像是刚刚从婴儿的身上割下来的一般……
我大吼一声摔在地上,仰面朝天,再也动弹不得。这时候,我只感到全身上下,都摸上来一只手,死死的扣住我的大腿,撕裂般的疼痛传来,他们仿佛要硬生生的把我的肉撕下来……
有一只手忽然摸到我的胸口,我感觉到胸口猛地传来一股炽热,然后竟是冒起一股子黑烟,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
半空里传来一声恼怒的惨叫,然后数个黑影骤然跳上半空,向我扑来……
徐刀,醒来!
电石火光之际,我的耳畔传来一声滚雷般的暴喝声,然后肩膀上传来一股巨力,将我往后拉扯,仿佛脱离地心引力一般,轻飘飘的飞走了。
啊!
我大吼一声,奋力挣脱四肢,猛地一睁开眼,却是看到红霞漫天,哪里有刚才的黑云滚滚,电闪雷鸣!
我转眼一看,我身处之处竟是杏田街街道的半途,在我的身旁是满头大汗,穿着粗气的披风哥。
我仍是惊魂未定,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傻傻的看着披风哥,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披风哥从地上爬起来,踹了我一脚,皱眉说: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一个人躺在这里哇哇乱叫,要不是东哥我顺道经过,你早把自己憋死了!
我看到身旁有着一滩浑浊的黄泥水,看起来似乎有些深,我身上的衣服浸湿了许多,头发更是湿淋淋的,看来刚才我的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水中,要不是披风哥奋力把我拉出来,我真有可能会把自己给淹死!
我呆呆的看着地面那摊水,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若是我所料不差,刚才的一切又是陷入了催眠师构建的梦境中,我不知道催眠师是何时让我进入催眠状态的,我甚至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这怎么可能呢?
杏田街这一排排的杏树大多都是相似的,加上同一样的色调,却是有可能让我视觉疲劳,但是也不可能瞬间让我进入梦境吧?
我仔细回想起在进入梦境前经历,却只隐约记得身后有人叫了我一声。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陷入了环境,我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催眠师的手段实在恐怖,竟然让我不知不觉中进入他构建的梦境中,而且没有一丝察觉,若不是披风哥恰巧出现在此处,恐怕我早是殒命!
看来猥琐大叔的黄符,对于这催眠师的催眠也没有多大的效用,他的黄符顶多是让我不再碰到怪事,但是催眠师的手段却是抵挡不了!
这催眠师太恐怖,让我防不胜防,而且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把我催眠了,那么为何不对我下手,而是让我自己把自己给淹死?
其中的隐秘,我显然一时间是摸不清头脑。但是又经历过这次诡异的经历,我心上总算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自保的能力,否则在催眠师的面前,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在胡思乱想时,披风哥也是调整好了状态,他又踢了我一脚,让我振作一些。我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面庞,稍微拍掉身上的泥土,才是感觉好了一些。
我问披风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披风哥指了指杏田街的尽头,说今天过去找线索去了。
他告诉我那边地一块贫民窟叫做杏田村,也算做个老街道,准备拆迁,他在附近找到他师傅留下来的记号,知道他师傅来过这处地方,但进去查了一整天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当他打算继续调查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他隐隐察觉到这村子的不简单,加上秽气若隐若现,恐怕继续查探下去没有什么结果,因此也是打算先行离开,等到夜深再来,于是先离开村子,没想到在半途竟是碰上了我。
披风哥既然刚去过杏田村,那么他应该知道村子里面的构造。
我咽了口唾沫,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村头的那间老瓦房,和房门外绑着的那条老狗。
披风哥一愣,问我说不是进去过。
我当时就有些呆住了,我没有理会披风哥,而是想起了那本催眠师的书籍中介绍的内容,里面说的构建梦境,其实是按照被催眠者的记忆而进行的构造,那在我记忆中,并没有去过杏田村,那么催眠师怎么构造出那些梦境呢?
难道在很久以前,我就是来过这个地方,只是我忘记了?
我想到上一个与我患了同一个皮肤病的患者也来过这里,那么他是依照什么线索找到这里的,我和其他同症状患者似乎都与这个杏田村都有着某种的联系?
我心上疑惑了起来,问起村子里其他的细节,包括村子里的那些人,我把梦境中的部分现象说给披风哥后,披风哥的面色顿时有些变了。
他告诉我看到小孩砸小鸡的那间屋子已经变成了凶宅,里面一家三口全部死于非命,只有一个小男孩去向不明,但是村民常常是在那院子里,看到小男孩出没。
而老奶奶却是一个疯子,她在儿子出声才有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儿子火火烫死,然后下锅煮了吃,当外地打工的丈夫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得暴怒,回来把妻子打了个半死。最后法院判决妻子患了精神病,送进了精神病院,而丈夫因为故意伤人致惨,也进了号子。
那老婆婆至今还住在精神病院里,迄今已经几十年,仍是没有放出来。
现实与梦境的诡异温和,让我不禁有种白日碰鬼的惊悚感,只感觉身后凉飕飕,仿佛有人在身后盯着我。
披风哥看我情绪不对,建议我们先回出租屋在做其他的打算。我答应一声,像是逃一样的离开了杏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