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天色尚早,昨夜的喧哗已是看不到,街道上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行人,天色昏暗,看来很是冷清。我察觉到身后的响动后,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转过身子,向巷子里看去。
只见昏暗的巷子通道里,出现了一个窈窕身影,从我这个角度去,只能看到身材,却是看不清面容,我忍不住眯起眼睛,不住的向那身影的脸上看去,越看我越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的。
渐渐地,女孩走出了巷口,光线一盛,我向她面上看去,却是发现她面庞上空白一片,竟然没有脸!我顿时被吓得心脏怦怦猛跳,啊的低吼一声向后退去。
“帅哥,你怎么了?”我本来打算转身就跑,但却是听到身前的人影说话了,这声音使得我隐隐感到有些熟悉,我连忙停下,压住心上的恐惧,抬头看去,发现身前的人正是小梅,哪里还有什么无脸人。
难道刚才那一眼是错觉?我心上不由得犯嘀咕了。我打量着小梅的,发现她比前几天更憔悴了,面容苍白,双目无神,看来很是虚弱的样子。
“帅哥,这几天我都联系不上你,总算是找着你了。”我还没说话,小梅就冲我微微笑了笑,那神情说不出的诡异,我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同时微不可察的退了一步。
她好像没有在意我的动作,脚下一动,向我靠近,在我半米前停下脚步,这距离使我感到很不舒服。
“你……你是小梅?”我又退了两步,迟疑了一下,出声问她。
小梅本是带着笑意的面庞顿时消失了,变作一副冰冷冷的模样,她冷冷的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表情越看越古怪,我心上忽然腾起一丝不安,我连忙解释说是她上次告诉我的,她在原地想了想,说记不清了,但表情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若是这个小梅与宾馆前台的服务员说的是同一个人,那么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我有些不敢想象。或许只是巧合,但是我却有些不敢问她,因为我心上实在有些害怕。
小梅问我:“帅哥,你还卖玉吗?”我心上有事,被她冷不丁的一问,不由得怔了怔,心上飞快想着托词,没说出话。小梅面色冷冰冰的又问了我一次,不知怎么的,我感到一阵的冰凉,我连忙掏出手机,说买玉可以,我让卖家把货送来。
没等小梅答应,我就转过身子,开始拨打电话。我做样子想要假意通知卖家,其实我心上是想通知吴飞兴,他早给我留下一个号码,但是我按下手机准备拨号时,却是发现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哪里还有电。
我心上一凉,正要收起手机,却是在手机屏幕上看到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接着手机屏幕的反射,我看到小梅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来,那笑脸很是古怪,像是两条无形的线把她的嘴角硬生生的勾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我感到浑身都冰冷了,但还是撞着胆子向身后看去,但小梅还是那副冰冷冷的虚弱样子,没有露出丝毫笑容。我心上纳闷了,心上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你没有玉吗?”小梅冷冷出声,声音说不出的冰冷,似乎我拿不出玉她就要翻脸了。
我硬着头皮跟她解释,说手机没电了,打不通卖家的号码。但她似乎没有听我的解释,又冷冷的问了我一句,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摊开手点了点头。我做出这个举动的瞬间,我好像在小梅眼中看出了一丝杀气。
我咽了口唾沫正要说些什么,小梅的身子垂下脑袋,长长的头发把她的面容都遮住了,她身子忽然一倾,竟是直直向我撞来。
我心上大骇,想要做出什么举动时,却是发现身子如同被冻住了一些,一股从骨子里传出来的冰冷感觉,不住的在身体蔓延,我动作都迟缓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梅头俯冲着向我扑来!
在小梅快要扑到我身上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在耳旁响起,这声音像是凭空里起了一声炸雷一样,尖锐刺耳,连我都感到难受的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但小梅的反应比我还夸张,她像是一个抛出去的沙袋一样,重重的向后飞去,摔在巷子口,然后以超越常人的速度,瞬间从地上跳起来,飞快的向巷子里面飞奔离开,转眼间便是不见了踪影。下一刻,我却是看到一个模糊黑影紧跟着冲进去,转眼也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那难受的感觉也烟消云散了,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我从地上站起来,一阵后怕的向巷子里面张望,但是里面隐隐传出的古怪凄厉的声音,却是使得我心上腾起浓浓的不安,我顾不上其他,拔腿就跑。
坐上的士后,我张嘴便是报了筒子楼的位置。躺在座椅上,听着车外隐隐传来的喧嚣,我心上的恐惧才是渐渐消散。
刚才小梅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动作敏捷程度连我这个男人都是自叹不如,甚至一些武打明星跟他比起来都是稍逊一筹的。而且在小梅跑掉后,稍后追上的黑影,看那个形状,浑身黑漆漆的,像是一只狸猫一样,说不出的渗人。
小梅怎么会怕一只猫呢?即使是猫的叫声难听,也不至于这样吧。但若说小梅不是人,我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站在眼前,怎么可能会不是人呢?
我想了一会儿,却没有什么头绪,没办法我只好求助了。好说好歹跟抠门的司机借了他的山寨手机,我按吴飞兴留给我的号码拨了过去,却是提示对方已关机。
我把手机还给师傅,心上却是焦急得不行。我真想立刻让司机师傅倒转车头,直接去警局。但是我转念一想,我现在还被警方认定为犯罪嫌疑人,就这样过去了,即使是吴飞兴也不好为我开脱,说不定还要被扣留下来。
一想到警局审讯室的压抑难受,我心上就打起了退堂鼓,任由司机把我载回筒子楼。
回到筒子楼,我忽然想到上次回来,住的地方都发生了命案,估计也是被警方封锁住,不让进去了。我这么想着,向筒子楼的值班室走过去,这次值班的不是胡大妈,而是另一个人。
这个人是新来的门卫,跟胡大妈年纪相仿,我们都叫他刘大爷。我只见过刘大爷两面,他应该没有记住我。
刘大爷正在值班室看报纸呢,我走过去,还没有说话,却是见到报纸的封面上写着“泰源市惊现红衣僵尸,市长儿子遭政治绑架”。我愣愣的看着报纸,没想到报纸抖了抖,向下一翻,露出刘大爷的脸。
刘大爷把老花镜拉到鼻梁,斜着眼不客气的看着我说:“小伙子有事吗?”
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就问他警方是否封了五楼。刘大爷说五楼确实被警方封锁了,而且还日夜派强兵巡逻,到晚上只要遇到可疑的人,都会上前喝令询问。筒子楼里的住户都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加上恐慌,都已经走了大半了。
我听到这里四处看了看,发现筒子楼外停了两辆车,里面的人似乎还在向我这个方向看呢。我心上哆嗦了一下,连忙收回目光,问刘大爷,我这次分到的屋子在哪。
刘大爷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把钥匙丢给我,让我自己去看,然后就回值班室继续看报去了。
这刘大爷就这样脾气,我也不恼,看了看钥匙,上面用双面胶粘上的一块布,布上面写着608的字样。看到这号码我心上松了口气,若是住在四楼的话,我半夜上楼恐怕会引起警方的误会。
但是在六楼,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方便的。毕竟包租婆的话我不敢忘记,她既然说在601找她,那么她肯定会在那里出现。我心上不由得动了些小心思,既然警方说包租婆这个人不存在,那若是我举报出她的位置,那么我的嫌疑至少可以排除大半。
但这个念头只在我脑中闪了一下便是被我掐灭了,先不说包租婆的诡异,若是警方一个扑空,那么关于王柏的信息就会永远消失了,我可不敢担当这个风险。
想到王柏失踪了这么久,我心上也是焦急难忍,只能咬牙自己上了!我到楼外的报亭买了几份这两天的报纸,就匆匆上楼了。
爬楼爬到半途,我发现楼梯口站着两个民警,在排查着经过楼道的住客。我出示身份证,再解释了我的身份后,他们面上的警惕都是加深了几分,但还是让我上楼了。
上楼时,我注意到每一个楼层里都有一个穿制服的民警,他们的表情看起来颇为严肃,似乎对这个案子也很是重视。在爬到五楼后,我探头向发案的楼道看去,从501开始,长长的警戒线一直拉到另一头的楼梯口。
506门外一片黑色的血污,还有一些脏兮兮的脚印。这些血迹虽然早是干涸,但是为了保护现场,都没有进行痕迹清理,整个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很是古怪的味道,让我胃部止不住的翻滚。
走廊里,左右一共有五名民警,他们戴着口罩。有两个人看到我探头探脑的动作,立马过来驱赶我。我赔笑一声,连忙缩回头,忙不迭的上了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