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灵被楼下的叫卖声吵醒,此时楼道里已经有人纷纷打招呼洗漱了,这些天她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早睡早起得到了完美概括,看,这就是劳动人民……
宁灵看时间还早,有充足的时间收拾然后再去早餐摊去吃碗豆腐脑加两根油条。于是便慢条斯理下来,甚至还把昨晚不小心撒上牛奶的床单洗了。
只是一切的计划,一切的好心情在看到某张会引领她联想罪恶的那张脸时,都被天翻地覆。
宁灵没有想到还会有一天看到那张令她拼命想要忘记的脸,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达成共识,她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不会再来碍她的眼。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虽然她说过要原谅,但那只是基于老夫人这一层面,除非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否则无法面对那张脸而不作出不出格的事来,她自认为她还没有大度至此。
只是偏偏事与愿违。
当简繁拦住宁灵去路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运被重新改写,向着未知的轨道行走前进。
看着眼前熟悉却又无比憎恨的人,宁灵发现她依然无法释怀。转身欲走,道路却被堵住。宁灵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面无表情问道:
“先生,你挡路了。”
“我奶奶想见你……”
宁灵听到老夫人,内心有些诧异,但依旧防备,“麻烦,请让一让。”
“奶奶病重,在重症监护室,想要见你……”
病重?怀疑的审视眼前的人,企图可以在那张冰冷僵硬的脸上发现撒谎的蛛丝马迹。
大概是她不信任的态度太过明显,简繁皱紧眉头,不悦道:“钟小姐,关于之前的不愉快我可以道歉,对不起,这样可以吗?现在奶奶病重想要见你,希望你能拨冗去一趟,权当完成老人家的心愿。”
不愉快?对于她来说是灭顶之灾却被轻而易举的定义为不愉快,这样匪夷所思荒诞的说法,真的使她很不愉快了。不在理会面前自大的某人转身欲走,却在下一秒手腕被抓住,宁灵仿佛被什么肮脏的东西碰到,立刻像炸了毛的猫拼命想要甩掉手腕上的桎梏,发狂似的喊着:“走开……”
简繁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嫌弃,厌恶的松开了手。
却见她挣脱后转身便跑,简繁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恼火,他屈尊来接人居然还这么不识好歹,上前一把拽住企图惊慌逃跑的某人,拉着就往车上走去。
当一个人在内心深处厌恶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情绪会不断增大,冲破神经中枢彻底爆发。
宁灵觉得她的头都要炸开了,行为好像不受控制般,低头咬向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恶狠狠的。直到口腔里弥漫血液腥甜味道,那只手却依然没有放开。宁灵仿佛一下子找回神智,松开了口,一个推搡她已经坐在一辆越野车中。
简繁不顾手背上依然流血的伤痕,冰冷的脸颊棱棱角角清清楚楚。车内气氛一度紧张,这时宁灵才开始害怕起来。
车子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不等宁灵反应,就被一路带到一间病房。
门在背后被关上,眼前装修精致,简单却处处散发出奢侈的气息,脚下是白的毛茸茸地毯,柔软好似云端。滴滴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循声看去,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横放在屋子中间,上面躺着前两天还在她面前出现的老夫人,在她印象中生龙活虎,精神奕奕,倔强如孩童,慈善如亲人的老夫人。此时此刻却毫无生机,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任由管子插满全身,仿佛下一刻就要远离尘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