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它见了您多么激动呀,”马童说。
“啊,亲爱的!啊!”杜荣坤带着愉快的心情走到他的马跟前去,在那种心情中他总是举动从容而又沉着的,抚慰着它说,“又有二个月没有见了。宝贝,你过的好吗?”
“杜先生,它在这里受到王子般的待遇,请您放心。”
“哦,那么我托付您了,”杜荣坤说,“还请多多帮我照顾。”
杜荣坤轻轻地拍了拍它的结实的脖颈,理好它那隆起的颈背上垂到一边的鬣毛,把他的脸凑近它那好像蝙蝠的羽翼一样的张大的鼻孔。它从紧张的鼻孔里大声吸进一口气,又喷出来,战栗了一下,竖起尖尖的耳朵,向杜荣坤伸出它那又厚又黑的嘴唇,好像要咬他的袖子似的,但是记起套着笼头,它又抖动起来,又开始不安定地轮流用它那纤细的腿践踏着。
“安静些,亲爱的,安静些!”杜荣坤一边说,又一边轻轻抚摸了一下马的脸部,愉快地觉察到他的“斗牛士”是处在最良好的状态中,就牵着它走出了厩室。
离它不远,“斗牛士”的兴奋感染了弗罗嘉丽的“狮子聪”。罗嘉丽越走近,它就变得越兴奋了。当罗嘉丽走到它的旁边的时候,它这才突然静下来,那健美的肌肉在它那柔软的、优美的毛皮下面颤动,紫红的皮毛被马童梳洗得一丝不乱,像丝绸那样闪闪发光,马尾像瀑布一般拖了下来,这匹雄马不仅有非常健壮美丽的肌肉而且又有十分匀称的骨骼,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特别是那出色的臀部和前胸,动感十足,显示出它每块肌肉都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四蹄也如钢铸一般,那蹄子上面的异常短的脚胫,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轻盈。“狮子聪”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举起它那富于弹性的、长长的脚胫,好像上了弹簧一样地蹬踏着,充分显示了一种名驹的高贵气质。
罗嘉丽一见到自己心爱的座骑,感觉得热血往心头直涌,感觉到也像它那一样,渴望活动、咬人,但这是又可怕又愉快的。杜荣坤得意洋洋的走过来,伸手想去抚摸它,还没等他的手搭上马身,“狮子聪”忽然竖起耳朵来,咴咴吼叫起来,它的眼睛,充满了怒火,斜睨着走近前来的杜荣坤。他想进一步安抚它,可是它竟丝毫不给杜荣坤一点面子,当真发起了犟脾气,前蹄高高跃起,暴跳如雷的前刨后踢的,险些踢中了杜荣坤的裆部。杜荣坤被吓得脸色煞白,举起鞭子就要训斥“狮子聪”,它见状自己的自尊心进一步受到侵害,更加气急败坏大肆咆哮,露出牙齿,连咬带踢,想挣脱辔头。
杜荣坤急得直搓手,急问马童和罗嘉丽该怎么办。这时,罗嘉丽走到跟前,对杜荣坤说道:“这好办,让你的”斗牛士”打败我的“狮子聪”,它就会乖巧的低下头颅了,不过这很难。”
杜荣坤露出一丝微笑,回敬道:“难不难,比试了再说。”
他们穿上了赛马穿上最讲究的衣服,扣上钮扣的黑礼服,撑住两颊的浆硬领子,黑圆帽和长统靴。杜荣坤像平常一样镇静而又庄严,站在马前面,亲手牵住“斗牛士”的两根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