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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多谢秦公子夸奖,不过我想霜儿听完会生气吧?”我继续悠悠地喝着茶,果然这个男人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好。刚刚给云染霜做了海誓山盟的承诺,现在却在云染霜的姐姐屋中甜言蜜语?那日结绮楼云染霜一屋,我曾看过他的眼泪,本以为他的心是柔软的,但今日却在这里用语言调戏我,云染霜的眼光果然不怎么样。

“篱儿,我说的是真心的。一个人的心意哪能是那么改变的?”秦黎轩突然转过头认真地对我说。

“唉……篱儿累了,秦公子请自便吧!”我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佯装困倦。

“篱儿,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这也是我最欣赏的,无奈人生总是这么不如意,谁让我生的那么不如意。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秦黎轩突然站起来,认真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目光淡淡,平静似水。

他看着我,再许久也没有说话。突然他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出了屋子,站在门上的一瞬间,他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篱儿,再见。”

“秦公子走了?”芊梨从屋外走过来,奇怪的看着从屋里走出去秦黎轩,轻轻的问我。

“可算是走了。”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是这样,老太太传你过去,说是有话吩咐你。”芊梨风平浪静地对我说。

宁安堂里很安静。老太太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轻轻地颤着。旁边的张妈妈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见我进来,脸上现出了一种不屑的神情。我并不理她,上前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请了个安。

“你来啦!”老太太将眼皮轻轻的抬起来,见我进来,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快坐吧!”我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将凉好的茶递到了老太太的手中。

“篱儿啊,不知道你听没听说啊!今天秦家过来提亲了。”老太太抬手接过了我给她晾好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并不抬眼看我。

“篱儿听说了,提的是四妹妹吧!”我也为自己凉了一杯茶,满足的喝了起来。

“四妹妹?是霜儿?篱儿你是听谁说的?”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诧异的看着我。

“现在府里的人都这么说啊?”我直视着她,突然感觉背后发凉,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身上来。

“现在府里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什么事都要瞎传,这真是坏了孩子们的闺誉呢!”老太太装作不满的当当的敲着桌子。

“可不是嘛,祖母你要消消气呢!为这些事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呢!”我赶忙上前去安慰她。

“其实啊,篱儿你不知道,秦家提亲的不是霜儿,而是你啊!”老太太将眼眸深垂,用眼睛的余光扫着我。

我?

“什么?”我惊诧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的看着她。可是在下一秒,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她的心思。

“祖母,您的意思是说,秦家提亲的人是我吗?”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想从她那躲闪的眼睛里明白事情的真相。

“可不是嘛,秦夫人说,早就看中了你这个蛊灵精怪的丫头了,样貌端庄,又懂琴棋书画,优雅得体,最重要的是,黎轩心心念念的还是你。”老太太僵硬的笑着,任凭谁都能看出她这个谎撒得十分没有底气。

“祖母,恕孙女直言,四妹妹的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向来是以同姐妹们和平共处为原则,我不想四妹妹一辈子恨我。”我的话说的再直接不过了,如果老太太硬要纠缠,恐怕我还能说出更难,毕竟这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而且,谁又愿意做那个替罪羊呢?

“篱儿这话祖母便是听不明白了,霜儿的心?这话又从何说起呢?”老太太缓缓的端起茶杯,嘬了一口茶,只是躲躲闪闪的不正视着我。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装糊涂呢还是真糊涂,云染霜为了秦黎轩摔到断了腿,即使老太太有心想隐瞒,也架不住全府的丫鬟婆子那比风还要快的嘴。不知老太太知道现在云染霜在府中的口碑,会不会气得咬牙跺脚,一命呜呼。

“那么既然是来提我的亲,祖母应该不会答应吧?”我不想再和她废话,虽然明知道秦黎轩提的是云染霜的亲,被老太太安到我的头上,但是眼见为实,我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说出来,只好想尽一切办法把这门亲事退掉才好。

“其实,篱儿,祖母觉得秦家乃是京城世家,虽不如我们云府在京中根深蒂固,倒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所以我觉得……”老太太白色的眉毛挑起,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似乎宣告着她的诡计就要得逞。

“祖母难道不问问父亲的意见吗?”我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几分,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翠绿,尖利。

“三小姐!真是几日不见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祖母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敢乱插嘴?你难道忘了云府的规矩吗?”老太太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张妈妈就抢着训斥起我来了。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我猛地起身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用雪白的手指指向张妈妈,“你说谁没大没小?我与祖母在一起谈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贱的奴婢插嘴?!难道你是认为自己在祖母的身旁伺候,就有了同祖母一样的权利吗?还是你觉得祖母的孙女儿不听话,就得你来教育?!难道你是认为祖母不中用了吗?”我一口气说完,丝毫不给张妈妈喘息的机会,就连坐在一旁的老太太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篱儿,你这是什么话?张妈妈好歹也是我身旁的奴婢,跟我的时间比你的岁数还长,你怎么可以说数落就数落?”老太太面露不悦,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面,我这样一做,自然是打了老太太的脸,也难怪她不高兴。她不高兴?我就是要她不高兴,虽然我身为庶出之女,但也不能谁都来欺负我,今天是老太太身边的张妈妈,难不保明天就是什么小红小李的都来讽刺我,挖苦我,嘲笑我。那我云嫣篱岂不是太可悲了?那样一点尊严都没有的活着,还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来的痛快。

“祖母你真是宅心仁厚,篱儿刚才说话确实激动了,不过哪个闺中之女提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不着急啊!还有,祖母你也不要太任慈了,否则这些贱婢都要爬到你的头上了。”我赶忙故作殷勤的上去给老太太有下没一下地捶着腿,不时的用眼睛瞟着旁边的张妈妈,这个贱婢还真以为能压倒我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我能被你吓怕了,还怎么同云沐旌斗?还怎么为我的额娘报仇?

张妈妈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一脸“你这个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的表情。我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嘴角开始放肆地上扬。

老太太终究没有发作,似乎是因为想着我能同意秦家的提亲而不得不忍着。

“篱儿说的也是,可不能因为这些个下人让我自己的孙女受了委屈。”老太太僵硬的点了点头,伸出他她干枯的老手拂上我为她捶腿的手,我却感觉到她的手上却是冷汗涔涔。我眼眉一挑,轻笑起来:“祖母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越是装作这样关心地问,笑得却越发的灿烂,老太太见我这样笑着,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祖母没事,只是太过担心你而已。”

太过担心?担心什么?担心我不接受,云染霜就不能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了吗?

“祖母,篱儿也是云家的一份子,定要为云家出力,怎么可以就这么草草嫁人了呢?云家的每一个儿女,都应该为云家巩固地位,所以,你还是去问问父亲吧!”我声音缓和了下来,尽量显得自己十分的谦恭。我收回了刚才那无所顾忌的笑,认真地看着老太太。

“想来你父亲也是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皇宫虽好,可是到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那行走在刀尖上的日子,我可不希望我的孙女儿一个一个的都去过。难道我们云家生的女儿都是为皇上服务的吗?”老太太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隐约透露出一股狠毒,那样子就好像恨不得把我吃掉一样。你来吃我呀?你把我吃了看谁来替云染霜嫁到秦家,看谁进宫拼搏让你和箫氏飞黄腾达。

“呵呵,孙女自然也是不想,但是更不想嫁给那一生碌碌无为的无名小辈,话说白了,孙女看不上那个秦家公子,我们云家乃是京城世家,我也是皇后的庶妹妹,求祖母一定要给我许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与她针锋相对,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两个人虽然话说的委婉谦和,但是面色却僵硬如铁,大有笑里藏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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