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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性格的变化

为什么以我为诱饵,是作为下属问的,而为什么置我于险地,是作为朋友问的。

羽天尘打了个哈欠,委屈地说道:“我可没有将你作为诱饵,是你自己要和我抢房间的,我也没有置你与险地,我可是一直在外面守护着的,你看我的黑眼圈!”

楚铭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羽天尘,仿佛从不认识般,确认了此人的表情确实不似作伪,忍不住笑了。这是自他醒来,第一次真心的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原本是觉得承了你的情,想为你抵了这一次,没想到你会整夜守在那儿。”

其实楚铭一早就想到肯定会有人要对羽天尘下手,原因嘛……连他有时都忍不住想要宰了羽天尘,更别说他的对手们了。不过,不管羽天尘这人有多么欠揍,始终是他救了自己,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不仅不会救他,不趁他昏迷时添上几剑就算好人了!

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非常感激羽天尘。不然,就冲他醒来时的情景,楚铭也要追杀他千百年,不取他的命不罢休。

“你笑起来很好看。”羽天尘挠了挠下巴,癖笑道:“这次,我是真心交了你这个朋友了!”

楚铭抚额,真心交他这个朋友,和他的长相有关系吗?

羽天尘挑眉,似乎在说,怎么没有关系?

“回去吧,很晚了,我要睡了。”楚铭无视某人灼灼的目光,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是我的房间!羽天尘在心中咆哮,最后只得不情不愿、三步一回头地推门离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还忘了把门关上。

楚铭挥袖,房门在一股无形的力下自动关合,有这么一个孩子气的上司,他表示很无奈。

他躺回床上,借着灯光打量着“穿云”,其上有一个浅浅的缺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个缺口,正是那刺客的一剑造成的。

以杀害羽天尘目的的一剑,可想而知,该有多大的威力,可是却只是在“穿云”上添了一个很浅的缺口,而这个缺口在楚铭的注视下,没有多久就自动愈合了!

这让他心里狂喜不已,欢喜之余却不免有些悲伤,因为每握住这把弓,他便会想起徐伯,想起那落羽森林中的时光,在频繁的杀戮之余的景象。

这一次,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很模糊,声音、景象,甚至连知觉都是模糊的,模糊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屋檐上,白色的背影是唯一清晰的景象,在月光下,那背影四周似有雾气蒸腾。

鉴于前两次醒来时的经验,这一次,楚铭醒来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也就一点都不惊讶了。或者说是,没有一点防备了。

他淡淡地注视着那双放大的眼,然后默默地用被子蒙住头,侧过身,接着睡。

被当成空气的某人尴尬地直起身,摸了摸鼻子,然后道:“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楚铭把自己埋得更深,接着睡。

羽天尘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就这么去扒被子,楚铭会不会直接给他一箭,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立马单腿跪在床沿上,用双手去扯楚铭的被子。

眼看一颗黑溜溜的脑袋就要露出来了,羽天尘眼尖地看到被子中露出了一个类似翅膀的东西的一角,突然,那东西动了一下,立刻有元力的波动传出,羽天尘吓得赶紧松开了手。

等到元力波动渐渐散去,他才小心翼翼地绕过那颗大脑袋,去扯那翅膀。

这次“行动”出乎意料地成功,他毫不费劲地将“穿云”抽了出来。

被子中突然空出了一块,而且还有冷风灌进来,楚铭终于受不了了。

他愤怒地用手将被子扑开,把自己的头露出来,眼睛仅仅睁开一小条缝,对着羽天尘言语含糊不清地吼道:“你到底要干嘛?!”

羽天尘嘴角微抽,他觉得楚铭炸毛的样子,果然是不一般的……可爱。强按住心中想揉揉那颗大脑袋的冲动,他努力顺毛:“已经是午时了,我和王伯都已经用完午膳了,你的那份我也让王伯备好了。马车已经来了,你可以在马车上吃,我们一起前往雷狱。”

听到“午膳”两个字,楚铭顿时没了睡意,从他醒来到现在,一天一夜的时间,他还什么都没吃呢。

等听到“雷狱”两个字的时候,他顿时……没了食欲。真是的!想骗我起床说前一句就够了嘛,为什么还要加后面那句?!

他眼中因为刚睡醒,还有些水光,再加上那幽怨的眼神,差点让羽大少爷惊得举手投降。

“你……你别那么看着我,我……我渗得慌……”

楚铭没有理他,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羽大少爷没办法,就那么顶着楚铭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如动物蜕壳般从被子中钻出来,泄愤般在被子上使劲跺了几脚,然后慢腾腾地穿上外袍,再慢腾腾地、姿势优雅地从他手中把弓硬拽了过去。他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摸头,不能摸头,不能摸头,摸了就前功尽弃了!!

楚铭看着羽天尘苦闷的表情,心中这才舒坦了许多,快速地洗漱了一下,乐滋滋地走了出去,这才放过羽天尘,不再用眼神凌迟他……当然,所谓凌迟,是楚铭心中自认为的。要是让他知道羽天尘脸上的苦闷是因为在费力忍住摸他头的冲动……他的表情恐怕会更精彩,心情恐怕会更糟糕。

离开落羽后,不,更确切地说是做了那个漫长的梦之后,楚铭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性格变了许多。

他从小便和徐伯一起生活在妖兽的世界,也就是落羽森林,后来更是为了修炼,双手沾满血腥,心智也在一次次的生死中不断得到锻炼,不说心智如妖,但至少也算起同辈中的佼佼者,他的性格也变得沉默,还有些阴冷,不再是当年方慕兰所遇到的那个少年。

后来更是失去了徐伯,还离开了落羽,说实话,徐伯死后,他的心情一直无比沉重,性格也渐渐转向黑暗的一方。离开落羽的时候,他心中不仅没有不舍,反而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从梦魇中逃离。

然而那场梦之后,他的性格莫名其妙地……开朗了许多,虽然很多时候也很沉默,但也会偶尔想逗一下羽天尘,情绪也更异变,或者说是,更丰富了些。

他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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