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跟其他家的屋里情况一样,被陆续而来的物资收集队都抢得差不多了。客厅里更是一片狼藉,陶器等物件被砸得满地都是,更可恶的是那些人物资收集队的人看沙发啊柜子的那些大件东西带不走还放火来烧。
这人的劣根性啊,在末世爆发后更显丑恶。
让吴琼意外的是,人肉的气味到此也就淡了许多,大概是被烧焦的味道冲淡。可是直觉让吴琼认为这人就藏身在客厅的某个角落。
可是放眼四周,除了烧成炭的电器、沙发还有一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东西外并无可供人藏身的地方。
除了……地下!
果然,在烧得只剩下一半的地毯下有一块地砖是松动的,吴琼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务声音的情况下撬开这块地砖,这时仅供一人上下的入口呈现在眼前。
随即,人肉混和着丧尸的臭味扑面而来。
让人作呕又让人垂涎的两种气味让吴琼处于水深火热的矛盾之中。
但既然都来了,不看个究竟也说不过去,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惊喜呢。
于是吴琼顺着梯子往下爬,这脚都还没着地呢一柄冰冷的枪口就抵在了她脑袋。当然,这惊喜只剩惊没有喜了。
“别开枪。”吴琼赶紧开口,这是低等级的丧尸与人的区别,说话。
脑门上的枪依旧坚挺:“你是谁?想干什么?”
是一个沙哑的女人的声音,闻得生人的味道吴琼又开始猛吞口水,装着惊慌道:“我只是一个掉了队的可怜人,路过这一带只想找到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东西了。”
“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不想死的话马上离开这里。”女人大概没想真的杀人,只不过不想她留下,用枪顶了顶吴琼的头,示意她按原路爬上去。
凭着吴琼的身手一招杀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基于这女人没想害她性命,现在她也乐于留她一条性命。
这里阴暗又潮湿,她那丧尸的模样才没被认出,但是上去就不一样了。一旦上去,在光天化日下她那青灰色的丧尸皮肤与浊白的眼球再也无所遁形,开枪是必然的。
虽然吴琼不觉得自己会死,但她现在却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
“大姐,你就让我进这里就躲会吧,外面天快黑了,你要我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要出去了把其它丧尸引来你也不是得不偿失吗?
虽然这句话吴琼没说出来,但她相信这女人能想到这点。若没点聪明才智与勇气是不可能躲过丧尸这么久的。
果然,女人放下枪却没撤下防备。
吴琼了然,高举双手,又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要留下过夜可以,不过明天天一亮你就得离开。”
吴琼很配合地点头。
这时女人让开道,扬了扬枪,让吴琼走在前面。
吴琼边走边观察,这里应该是地窖一类的地方,不是现代人特意建造的地下室,所以墙面显得特别粗糙,就走在脚下的路用水泥铺了一层。
“别乱看!”女人警告了一声。
吴琼缩了缩肩膀,看到前面渐亮的火光顺势把绑着的头发给放了下来挡住脸。
“大姐,我叫江灵,你叫什么啊?”
“不该你知道的别乱问。”女人依旧戒备得很。
吴琼讪讪,越是靠近火堆丧尸的气味也就越明显,而且就在火堆后有一扇看起来特别厚重的铁门。
难道这女人在养丧尸?吴琼突然想。
以前她没少见到有能力的异能者圈养丧尸,把成千成上万的丧尸集中到一起,让它们相互为了晶核残杀,待最后留下最强的几只时再将其杀死取出脑内的晶核助自己提升异能。
这跟养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在于一个是养虫,一个是养尸。
可这小小的地窖拿来养丧尸也说不过去,况且现在的丧尸都还没开启灵智,更不用说养尸了。
但她刚才也闻了,女人身上根本没有丧尸的腐臭味,难道说……
“好了,别再往前走了。”女人突然出声,踢了地上一把木凳给吴琼。
虽怀疑继续往前走那道门后藏了什么,但吴琼还是识时务地停止脚步,毕竟激怒个带枪的女人不是一个好主意。
“大姐,你这里衣服吗?那个……也不用多好,比我这身干净就成,你看我这身上沾了丧尸的血都臭死了。”吴琼给自己的尸臭找了个借口。
“没有!”
女人冷冷拒绝,这也在吴琼意料之中,总比让她怀疑之后再来问好吧?
火堆生得并不旺,但仍可瞧清女人一身褴褛并不比吴琼身上的衣服好多少。脸瘦得都脱型了,整个儿骨瘦嶙峋半风干的模样,饶是她这个丧尸都不忍心下口了。
都是填不饱肚子的可怜人啊,吴琼突然冒出深浓的惺惺相惜之情。
大概是没料到丧尸也能说话还有这么“类人”的动作吧,女人并没有对吴琼做过多的注意,随手扔来一包东西,说了句:“吃吧。”然后就把枪往腰间一插,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吴琼接过东西一看,原来是一张报纸包着的干烙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硬得都可以砸死个人。
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吴琼知道末世时这样一张巴掌大的烙饼可以买几条人命。哪怕她现在是丧尸吃不下除了人肉之外的东西,但并不影响她的感激。
“大姐,谢谢你。”
女人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也是直到此时此刻,吴琼才发现这地窖里只有一张木凳,而她现在坐着的这张正是。
没想到在乱世下这女人竟然还有如此善良的一面,吴琼更料定她一定没在外面经历过世面,没被末世那个泯灭良知的世界所污染,她的心依然还保持着末世前的纯粹。
“大姐,请问这是哪里啊?我跟原来的队伍走散了,我们原本要去最近的收容站,可我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呢。”说着吴琼伤心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