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主任，我不懂这个，我听您的吧！”乔志青笑笑道，“您说不交就不交，让我什么时候交，我随时交。”
夏主任淡淡地说：“我没别的事，你忙你的，只有几句话对你说。去县里，好好干，把握好这次机遇，争取快点进步，留在那里，再高升，你还年轻，有机会，日后成了事，也算是咱研究室培养出来的，输送出去的。”
乔志青真诚地说：“那是那是，我在研究室十个年头了，是您一手扶植我成长起来的，我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
夏主任木然道：“任何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没事了，你还有事吗？”
乔志青见夏主任没兴致跟他说话了，就告辞道：“我没事，夏主任，您忙着吧。”
乔志青离开夏主任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站着看了一圈儿室内，把电脑摁开了。因为不用交办公室，所以也不用怎么收拾了。他坐下来，点上一支烟抽着，突然感到一阵空落落的寂寥。
林副秘书长把乔志青从中学借调到市政府综合一科，一直干了三年才正式调进来，但调进来不到半年，林副秘书长就患了肝癌，病了一年多去世了。本来，林副秘书长是要培养他当科长的，但林副秘书长去世后，另一位与他有矛盾的副秘书长主管了这个科，不但不提拔乔志青，反而将他排挤出去，把他调到了政策研究室，于是他只好从头干起。
那时，夏主任刚从常务副区长的职位上下来任研究室主任，说是提拔成正处了，其实他非常不愿意来，所以一肚子牢骚，看谁都不顺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夏主任好像就喜欢或偏爱乔志青一个人，也许是因为乔志青也是刚来吧，没到半年就提议乔志青任副主任科员。当时别的副主任有意见，说乔志青来得晚，有在单位干好几年的，还不是副科呢。夏主任说，据我所知，小乔在政府综合一科干了三年了，不是老林去世，人家早是科长了，怎么，都是为政府做事，那三年是白干了啊，再说，小乔的文采，我们谁比得了啊。
就这样，乔志青得到了一个副科的虚职，去编辑一本属于“内部资料”的《政策研究》。
这本杂志，是为领导提供一些学术与政策参考而编辑印刷的，每月出一期，东拼西凑的，玩似的就干了。
后来，科长退了乔志青接班，成为正科实职，从编辑当上小领导，领导着一个跟他当年境遇十分相似的、虚职为副科实为编辑的年轻人。
再后来，也就是两年前，市委首次进行公开考试选拔录用年轻副处级干部，乔志青试着报了个名，没想到连闯三关竟考上了，做梦般弄了个副处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