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一位“至圣先师”的出现仿佛是历史的选择,要他来一肩挑尽古今愁。一部《论语》拨开尘封了两千多年的历史,让孔子这位行走在人间世的千古圣人满面含笑地向我们走来,用他的一双慧眼打量众生,用一颗悲天悯人的情怀温暖世人。他不因我们的美誉而面露喜色,也不因我们的毁谤而心生怨怼,他亲贤却容众,这就是圣人的胸怀。孔子生于两千多年前礼乐崩坏的春秋时代,生前所授弟子三千之众,身通六艺者有七十二位贤人,在当时的“国际”上有极高的威望与影响力。后世弟子因敬其人格修养,感念其恩泽四海,遂作《论语》一书。其后,经过汉武帝时期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论语》成为儒学经典,也成为封建统治正统,影响了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心理与社会伦理秩序。不仅如此,它甚至影响了两千年的政治思想。北宋宰相赵普曾说自己是靠“半部《论语》治天下”,将《论语》的地位推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高度,孔子更成为惠泽众生的“至圣先师”。但是有赞誉就会有毁誉,正如孔子自己在《春秋》中所言“知我者春秋,罪我者春秋”,这位不遗余力弘扬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布道者,仿佛能预知后世之人对他的评价。他说“与我心心相印”的人是因为《春秋》而了解我,而批判我的人也是因为《春秋》。我们在这里不妨将《春秋》的内涵做一个外延,它应当涵盖孔子的所有著作、思想、学说。
正如孔子所料,在“五四运动”中,一批高举新文化大旗的战将们高呼打倒孔家店,孔子苦心经营的两千多年的儒家思想,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叫声中轰然倒塌。我们的文化由此开始出现了断层、断裂的情形,开始找不到自己的根。每个人的内心开始惶恐不安,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坚持自己没有打错。
国学大师南怀瑾认为这完全是“冤枉的一打”。孔子的孔家店并没有错,错的是后来宋儒们的解读,也就是孔家店的店员们自己搞错了。南老把儒家思想亲切地称为“中国人的粮食店”,不能打。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烧毁了自己的粮仓,怎么能不挨饿呢?
文化的断层带来人们内心的不安与彷徨,人像无根的浮萍,在社会的大潮中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只好随波逐流。我们在人世之中碰壁了,才想起了圣人之言,如同一个淘气的孩子,只有自己吃亏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大人之言”的深刻性。孔子的思想在经历了被奉上神坛又被打倒在地之后,我们自身也经过了几十年的反思,终于明白了传统文化之于我们每个人心灵的重要,而作为传统文化的优秀典范,《论语》终于重新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今天人们重新呼唤传统文化归位,重拾大统,但同时我们也必须意识到它不仅仅是传统文化的回归问题,它的重点在于重建,在于对现实的拨乱反正。这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工程,因为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它们已经被破坏得千疮百孔。
有人说《论语》是一本常读常新的书,或许这正是它之所以被称为“东方圣经”的缘故。如今,在西方世界有大批的学者在研究儒学,他们还建立了孔子学院。孔子之于东方犹如苏格拉底之于西方。西方世界把《论语》奉为解救全人类灵魂的精神食粮,但缘何在生养它的故土却一度遭受冷遇呢?这种墙里开花墙外香的现象,真令我们为自己捏一把冷汗。该是我们向《论语》借智慧的时候了,也是我们重新认识孔子的时候了。正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要真正解读《论语》还有一定的难度,它那深奥晦涩的语言以及深邃的哲理是我们普通大众理解它的障碍,因此我们需要借助一个通往圣殿的桥梁。南怀瑾大师博古通今,他以弘扬民族文化为己任,用他独到的解读为我们了解《论语》打开了一扇温暖的窗。
南怀瑾先生在宝岛台湾享有极高的声誉,有很多亲切的头衔,“教授”、“大居士”、“宗教家”、“哲学家”、“国学大师”和“禅宗大师”等,他还曾一度名列“台湾十大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但流传最广的却是一个最普通的称谓——南老师。在台湾,上至达官贵人,下是贩夫走卒都这样称呼他。但是南老自己却很谦虚地说自己很平凡,不值得人们如此厚爱。南老的国学修养深厚,人生境界同样了不起,真一个君子坦荡荡的胸怀,乃“弃天下如敝屣,薄帝王将相而不为”之气度。
南老的语言通俗易懂,所言之事都是人一生中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在深入浅出的文字之间将人生道理演绎得几近完美,于诙谐间见机智,于平易处见深邃。借助南老深厚的文化积淀与高深的修养,我们得以让孔子从神坛上走下这熙熙攘攘的人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