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乔迪·克里,曾在美国联邦调查局工作,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在我工作的几十年中,这个案例无疑最为经典,也最让人纪念,要知道他们创造了一个传奇,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兴趣知道这件事情。两名手段极其高明的罪犯劫持了一架客机,并在空中和我们展开了一场殊死的对抗,他们所干的事情甚至让波音公司的工程师们被迫对飞机进行了技术的改进,并且用他们的名字为那个装置命名,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先例。
一
1972年4月7日,当时我已经四十多岁了,在联邦调查局旧金山分局工作。就在那天早上,我们接到任务,一架波音727被人给劫持了,这让我们非常惊讶……
“天啊!乔迪先生,难道您不能稍微快点吗?我们快要迟到了!”我的同事亚当·布雷斯格德尔对我喊道。报警电话一放下,整个局的人都立刻行动起来,我记得当时我的速度比较慢,亚当显得很生气。
他是一名出色的探员,破获过很多案件,非常的棒!“亚当,等一下,我需要带一些东西!”我这样回答道。
我和我的助手在收拾着我们需要的东西。要知道罪犯的心理素质一般都很坚强,更何况是劫机犯,我们需要借助一些仪器来分析他们的想法,才能够更好地帮助我的同事来完成他的工作。毫无疑问,我是一个动作有些缓慢的人,当我和我的助手把东西放到车子后备箱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只留下亚当在无奈地等待着我们,他显得十分不耐烦。“乔迪,你应该锻炼一下了。看起来,你现在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探员!”亚当这样对我说,而我只能看着自己已经略微有些臃肿的身子苦笑了一下。“我相信我能够帮到你们!”我只能这样回答他。“是的,我相信,你是一名很好的谈判专家!”亚当脸上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们立刻驱车前往机场,亚当一路上不停地拿着通信器询问着自己同事现在的情况,“HI,亲爱的,现在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亚当正在向指挥部的美女同事问道。他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很认真。“哦!小伙子,看来你有些迟到了!”通信器内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不过说话的内容却不见得那么美好。亚当有些委屈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地说:“嗨,伙计,你是不是回头应该给他们解释一下,你打破了我的一个记录!”我对他报以一个无奈的笑容,不过这一切通信器那边并不知道,甜美的声音继续报送:“局长大人已经在这里设立了临时的指挥中心,我们在科罗拉多州的同事正在调查D20座位上的那名劫匪的资料。刚才飞机正在距阿斯彭北部约15英里处向西飞行,飞行高度为3万英尺,现在已经改变航向,正在向旧金山方向飞来。
机长赫恩告诉我们罪犯坐在飞机的D20座位上,他刚刚递给乘务人员一封信,信上说他们手中有手雷、手枪还有C4炸药,乘务员无法判断到底有多少罪犯。还有他要求使用机场的2号跑道,并要求100码内不得停靠其他交通工具。此外还索要了50万现金和4顶降落伞,要求给飞机加上可以飞行6小时的燃油,所有这些都必须在飞机降落时送抵机场。飞机上现在没有人员受到伤害,机长已经暂时稳定住了乘客!我们现在正在清理跑道,把其他的飞机转移到别的机场。所以,你现在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喝杯咖啡!”听着美女同事略带轻松的话,看起来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太糟糕,“不过,我听说局长已经发火了!”
“上帝,希望他不要暴跳如雷,你应该告诉局长乔迪在我的车上,我相信他能够理解的!”亚当开口说,他正在用我当他的挡箭牌,而且看起来我比较像他的累赘。“我会告诉局长大人的,不过你应该尽快赶过来!局长说他很需要乔迪的帮助。”美女同事很快回答了亚当的问题,并关掉了通讯。“是的!”亚当放下了通信器。
我们很快到达了飞机场,找到负责这次任务的旧金山联邦调查局局长凯尔文·马金尼斯。凯尔文看到我们的到来,脸上本来生气的样子终于缓和了许多。“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开口问道。作为一名心理专家,我必须尽可能地了解劫匪的一切情况,这样我才能够判断出劫匪现在的想法和他想要干点什么。虽然,这些东西都是假设,但确实能给他们带来不少的帮助。“联合航空公司由纽约飞往洛杉矶的855次航班中途停靠丹佛,其中有一个乘客非常的特殊,是一名逃犯,现在由一位狱警负责将其押往圣昆廷监狱。他们现在在第二十排坐着,我们怀疑劫匪有可能是他的同伙。还有我们刚刚从科罗拉多州的同事那里得到了消息,他们向斯泰普尔顿国际机场的员工询问了有关情况,劫匪买机票的时候用的是现金。
这是一名25到30岁之间的白人男子,身高约5英尺10英寸,体重约160磅。从机场记录的文件来看,他只告诉售票员自己的名字叫约翰逊,首字母是J。”凯尔文颇有些无奈地告诉我道,“这是我们所能够了解的一些情况,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我们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机场安检形同虚设,乘客及其行李无须接受金属探测器和X光透视检查,一旦出现意外,一切都要靠机组人员自行解决。而且当时信用卡还没有普及,乘客也不需要出示任何带有本人照片的身份证明。“我想询问一下机长可以吗?”从地面上我唯一能够了解到的就是他是一名白人男子,他的行为应该并不会涉及种族问题,那么这样就会好办一点。当时,在美国种族问题还是相当的严重,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冲突也是美国国内的主要矛盾之一。我们经常要面对这样的问题,每次我们都要尽量公平地对待他们……“当然可以!”凯尔文立刻带着我前往通信器旁边。“855次航班,这里是空中监管中心,听到请回答!”
我们通过航空控制中心联系上了联合航空公司的855次航班。“我是855次航班机长赫恩,听到请说!”从机长的声音,还有刚刚他跟地面汇报机上情况来分析,他们身边应该没有劫匪,整个驾驶舱在机组人员的手中。“我是旧金山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我能够问你一些问题吗?”我开口说。“当然可以!”赫恩回答道。“能告诉我事情发生的经过吗?”通过事情的经过,我可以大概分析出劫匪的习性和他的动作,也能够通过这些东西知道飞机上大概有多少名劫匪。“好的!”赫恩的语气非常的平静,听起来整个飞机上情况相当的良好。“我们从丹佛起飞之后,因为飞机上押运的有罪犯,我的同事们相当的警觉。我们正准备起飞的时候,有一位乘客进了洗手间,我们一般管那儿叫‘蓝房间’。因为有人在洗手间,我们就没法起飞。我让乘务员黛安把洗手间内的乘客叫出来,当那人走出洗手间时,乘务员黛安发现他看上去有点古怪。
事情发生之后,黛安告诉我当时她就有点怀疑那个人,但是比这更糟的情况她也遇到过,所以,当时她就想,她得密切注意这位奇怪的乘客。乘客坐定后,机组的乘务员开始播报飞行注意事项,一切准备就绪,飞机起飞了。在飞离机场2英里处,一名乘客发现了那名劫匪身上有一枚手雷,黛安把他安置在头等舱,并要求他先进行保密,并向我做了报告。当时,我们还以为能够处理这件事情。但没有想到的是,黛安刚刚向我报告完,就有一名从后排走过来的乘客把一封信交给了我们。我们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二副机长肯特·欧文觉得这封信有点不对劲,信纸打开后看到一个拉环,显然是从某颗手雷上拔下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但我们都意识到情况不妙。如果一枚手雷在密封的机舱里爆炸,你可以想象一下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我不想冒险。信中写得很详细,我已经向你们报告过了!”我立刻对赫恩所说的话进行了分析,看起来这名劫匪是早有准备,安检的不到位使劫机者得以带着手雷和装满子弹的手枪登上了飞机,而劫匪现在应该是用手将手雷固定在自己的某个地方以防引爆。如果我们不按照他说的话来办的话,他一定会炸掉飞机。凯尔文一直盯着我,他希望我能够判断一下现在的局势。毕竟,现在的局势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的不利,而飞机则马上就要到达这里,他们必须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来营救那些无辜的乘客。
“如果那名逃犯不是他同伙的话,他应该是一个人!”经过一番的分析之后,我说道:“从劫匪让其他乘客送信的情况和现在驾驶舱一直没有劫匪进行控制可以分析出来,劫匪是一个人,他必须依靠其他人的帮助来完成别的事情……但是,也不排除有一个劫匪隐藏在乘客之中时刻准备着。看起来他们是为钱而来的,应该不会伤害乘客!”虽然从我的分析并没有确定出太多的东西,但是已经让凯尔文足够满意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飞机上不止一个劫匪,现在看来那个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赫恩机长,你能够派人去试探一下手雷的真假吗?”我再次询问道,这个对我们很重要。“我试着看一下吧!”赫恩回答道,但是很快他就告诉我们,乘务员黛安觉得劫匪似乎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而且劫匪禁止向乘客发出劫机警报,他们不得不找借口通知乘客飞机改道的消息。他们对乘客进行了广播通知,说他们接到消息,飞机抵达洛杉矶时会有大雾,所以转向飞往旧金山,改道的事情就这样平静地通知了乘客。劫匪坐在后排,非常靠后的位置,事实上,后面有一些乘客可能也看到了手雷和手枪,意识到有什么事不对劲,但是,大多数乘客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所以他们还是决定暂时把消息封锁起来。我们告诉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不让乘客知道飞机上发生的事情,要让大家保持镇静。他们要尽自己所能做好服务工作,不让乘客产生紧张情绪。“看来我们应该按照劫匪说的,先稳住他,这样我们才能够从容地面对!”我告诉凯尔文。凯尔文同意了我的建议,他决定让亚当去把劫匪所要的钞票和降落伞带来。“这真让人郁闷!我讨厌当送货员,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差事!”亚当一副失望的样子,嘴里咕噜着开车走了。
赎金是从旧金山的一家银行提取的,一共50万美元。取来之后,亚当和警务人员们在我们面前点好钱,之后又点了一遍。纸币的序列号都已记录在案,钱的数额与劫匪的要求完全相符。按照劫匪的指令,50万美元被重新装进了手提箱。两个手提箱装得满满的,重达40磅。对于劫匪要求的4顶降落伞,我们不清楚劫匪是打算迫使机组人员跳伞、自己驾驶飞机,还是打算把机组人员留在飞机上、自己跳伞逃跑。为了及时了解情况,我们在降落伞里藏了一个跟踪器。降落伞一打开,我们就立即采取行动。
我们还在降落伞里安装了无线电发射机,但是这种仪器不能坚持很长时间,里面装的是很小的电池,电池的使用寿命只有12个小时。如果劫机者跳伞逃跑,希望我们能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他。但是出于战术的考虑,凯尔文必须尽可能延长飞机停在地面的时间。飞机停在跑道上有利于我们控制局势,而狙击手已经在集散站的屋顶上就位。我们一边尽量满足劫匪的要求,一边着手制定计划,尽量让机组成员和乘客安全离开飞机。如果情况危急,我们也许不得不击毙劫匪,但那是极为冒险的行为。
事情有可能变得很糟糕,一旦事态变得严重,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而且可能是在瞬间发生。人们会起来反抗,局面会变得难以收拾。这个时候,飞机上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赫恩告诉我们飞机正在进入旧金山的着陆航线。此时,劫匪又向黛安下达了一道命令,他让黛安把最后几排乘客转移走。黛安告诉乘客,飞机需要重新分布载荷,所以他们得往前移,只有一个人没有动,就是那名逃犯。接着,劫匪又让所有的乘务员全部坐到后排,情况变得十分的危急。“你们必须稳住,相信我们!”我们暂时只能这样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还在天空,我们基本上就无能为力,我们必须等他们下来。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想到劫犯要降落伞,就马上想到了曾经劫持西北航班的凯莱布·内尔。四个多月以来,我们一直在通缉凯莱布·内尔。此人劫持了一架飞机,把20万美元赎金绑在胸前跳伞逃逸,从此音讯全无,似乎从人间蒸发了。有人认为他在跳伞时摔死了,也有人认为他逃走了,那些赎金也再未露面。西北太平洋上的所有人员都参与了搜捕行动,寻找劫匪或是赎金的去向。凯莱布·内尔事件成为美国历史上惟一一起悬而未决的劫机事件,为了抓捕他劫匪,我们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通缉。“上帝,是的,难道他是凯莱布·内尔?”凯尔文听完我的话,有些惊讶地说。我们和联合航空公司都无法确定这次劫机事件是凯莱布·内尔所为,还是出自一个高妙的模仿者之手,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