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润微蹙着眉头,看向紧紧抓住自己袍角的薛羽彤,缓缓说道:“你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竟凉薄至此?”
薛羽彤唇角划过一抹凄然的笑意,“亲生女儿又如何?他早已冷落了我母亲,在家里,大概只有他宠爱的侧室生的儿女才算是他的孩子吧,出了那件事后,我在他眼里,早已是颗弃子了!”
说着又无比恳求的看着苏重润,哀声说道:“重润,求求你,跟着你,我哪怕做个奴婢都甘愿,求求你,不要让我嫁给那个老头子······”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在旁看着的姚映雪虽恨她出手伤人,可看她哀伤至此,也略略动了恻隐之心,拉了拉青青的衣袖悄声说:“要不你跟苏重润求个情,就帮帮她吧,反正你以后是他的正室,你表现的大度些,他心里也会感激你的。”
青青正给秦竹晨包扎伤口,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谁稀罕那个无赖的感激了,惹出这么一个烂摊子来,平白无故给自己招了两回杀身之祸了,自己反倒要给他去善后?这个薛羽彤是很可怜,可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她是敌是友?
青青看着对面皱着眉头不说话的苏重润,神色淡淡的说道:“想必苏公子一定有万全之策,这怜香惜玉的事,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苏重润闻言,眉眼轻抬,唇畔又重新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弯腰扶了薛羽彤起来道:“你现在要求的应该是这位不想插手的沈小姐,只要她点头了,你也就有希望了。”
薛羽彤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爬起来直接跪倒在青青面前,不住的磕头道:“求沈小姐帮帮我,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沈小姐!求求你,求求你。”
她的头在冰冷坚硬的地上磕的砰砰作响,没两下额头便已是青红一片,隐隐有血珠渗了出来,她原本就受了伤,摇摇欲坠之下,一下子歪倒在地晕了过去。
青青秀眉微蹙,拿过她的手把了一下脉,叹口气说:“心力交瘁,体力不支,看样子,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好好睡觉了,眼下先给她治伤,再让她好好休息吧。”
秦竹晨也缓缓点点了头道:“来人,把这位姑娘送至客房,好生照顾。”
“是。”
台下的几个丫鬟齐声答应着,上前抬起薛羽彤,慢慢退了出去。
苏重润唇角微扬,对着秦竹晨拱了拱手道:“今日因我之故,害的秦公子受伤,心下真是过意不去,改天一定备了厚礼,上门赔罪。”
秦竹晨神色恬淡,也抬手回了一礼道:“不过小伤而已,校尉不必放在心上,赔罪什么的秦某更是不敢当,只是请问,这薛姑娘,校尉到底是作何打算呢?”
“这个吗······”
苏重润侧头看了一眼青青,缓缓扬唇,“那得问青青了。”
秦竹晨墨玉般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寒意,冷然说道:“这是苏公子自己的私事,沈小姐哪能做主?”
苏重润唇角笑意怡然,眉梢轻挑,“青青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自然有权处置我的私事。”
这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
青青微微眯起了眼,神色冷凝的说道:“我对苏公子的私事没什么兴趣,等这位薛姑娘的伤养好,苏公子若不接了她走,我就把她直接送回薛府。”
苏重润淡淡勾唇,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青青都替我打算好了,那就这么办吧,秦公子,你没意见吧,毕竟这逸隐园可是你的地方。”
秦竹晨只看着青青,目光轻柔,抬眼瞥了一眼苏重润,淡淡说道:“就照沈小姐说的办,我没有异议。”
映雪心中微微一动,秦公子对自己倒没什么特别,怎的对青青,却是语气温柔,十分关心?刚才青青遇刺时他不顾自己的受伤,倒反而询问青青是否受惊,那焦急心痛的眼神,可不应该是对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才有的吧。
难道,他对青青一见钟情?
还是说,青青对自己早有隐瞒?
姚映雪心底微沉,紧紧攥住了腰间的荷包,心中隐有冷意弥漫而上。
她想起了马场那天回家后,自己那一脸假笑的妹妹阴阳怪气的对自己说道:“姐姐你自负聪明灵透,其实也是愚不可及,连别人真心还是假意都看不出来,小心自己苦心经营,到头来却是为她人作嫁衣裳!”
当时自己只当她放屁,还呵斥了她几句,可现在想想,难道是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姚映雪紧蹙着眉头,思绪纷纷,看向青青的目光一时有些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