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焱太子形色匆匆,赶回了东宫,挥退侍从后,只身一人进到了偏殿的雅室之中,望着红木花鸟屏风前卓然玉立的青衣男子的温润背影,微蹙了眉头问道:“竹晨,什么事情这般着急,让你这个时候贸然亲身入宫?”
秦竹晨闻言翩然转身,对着玄焱太子长揖一礼,语调清润。
“见过太子,非是竹晨莽撞,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马上禀给太子知道。”
“哦?什么事?”玄焱太子微敛了双眸,问道。
秦竹晨直起身子,对视着玄焱太子的双眼,缓缓说道:“我们在淮安的探子截获了一封给陈家军统领陈域将军的密信,信上密令其召其旧部,夜袭沧州,擒了殿下的心腹沧州知事郑林海,抢夺押送至沧州的军粮和银车,让殿下损失惨重,自断臂膀。”
玄焱太子神色冷凝,眼尾高挑的双眸中,透着一丝寒意。
“粮草和银车的行进路线向来隐秘,这写信之人不仅能探知确切消息,还能号令陈域,看来身份不简单哪。”
秦竹晨微抿了双唇,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神情却有些复杂,静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封信,出自宫中,而能令陈域俯首帖耳领命的,也只有一人。”
“你是说,乾元宫?”
玄焱太子猛然的抬眸,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僵立了片刻,忽然低低的笑出声来。
“没想到这个只知道开炉炼丹,形同废人的昏君,是在装疯卖傻,他原来,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付我······”
秦竹晨望着他苍凉而讥讽的笑容,轻叹了口气道:“殿下既然早已死心,就无需再有希翼,当下之计,是马上清查乾元宫所有的宫人内侍,找出内应,加强对其的监视看管,另外,要尽快逼问出玉玺和兵符的下落,免的夜长梦多。”
“我知道了。”
玄焱太子长眸微阖,眸中锋芒隐现,声音冷寒彻骨,“你上次所说的那个药,可曾带来?”
秦竹晨静立了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看向他道:“殿下可想好了,服下此药的痛苦可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且,没有解药。”
玄焱太子缓缓接过瓷瓶,注视着上面古朴的花纹,漠然说道:“想好了,他一心想要我失去一切,赔掉性命,如今只不过让他吃些苦头,已然算是便宜他了。”
“殿下心有丘壑,必成大事。”
秦竹晨微微颌首,又重新施礼道:“还有一事,我有个徒儿,眼下正在宫中,想是少不更事,触犯了宫中严规,还请殿下看在我的薄面上,将其赦免,让我领回去,好生训导。”
“你的徒儿?”
玄焱太子有些讶然的看着他。
“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他是何人?如何又到了宫中?”
秦竹晨顿了顿,眸中暗色涌动,轻轻说道:“她就是殿下亲自请封的端阳县主,沈青青。”
“什么?”
玄焱太子微微一挑眉,诧异了片刻忽然笑道:“原来她说的世外高人就是你啊,这倒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青青同太子说起过自己?
秦竹晨面色未变,淡淡说道:“我也没料到她会得了殿下的青眼,晋封赐宴。这孩子心性单纯,一派天真,实在不适合留在宫中,殿下权且看在我的薄面上,就放了她随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