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了五年,再次走进这镇国将军府的大门,薛羽彤恍若隔日,只觉得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飘渺不真实。
薛羽彤的父亲和镇国将军是同僚,还曾一起领兵出征,杀敌征战。两家也是世代交好,感情深厚。
薛羽彤幼时长随母亲来镇国将军府做客,大人们在一起烹茶闲聊时,她常常耐不住性子,跑到花园去玩耍。
也就是这样,她遇到了在花园一角,偷偷练功的苏重润。
苏重润那时年岁还小,却已是生的眉黑目清,朱唇玉齿,十分的俊秀。
他拿着一根黝黑的软节鞭,身形灵动,如流星追月,灵蛇盘舞,令人叹为观止。
小小的薛羽彤看呆了,愣愣的站在那儿,直到鞭子直直的向自己甩过来,才如梦初醒,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你是谁?”
少年人的声音清亮悦耳,却带着一丝丝的冷然。
薛羽彤慢慢的从指缝中看过去,正对上苏重润那一双犀利明亮的眸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我,我叫薛羽彤,是跟随我母亲来将军府做客的。”
苏重润扫了她一眼,收起了软鞭,转身就要离去。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薛羽彤忍不住的问道。
苏重润略停了一停,并没有回答,又抬起脚向前走去。
薛羽彤又是好奇又是赌气,提起裙角就追了上去。
“你等一等,我还没说完呢······”
这一追,从七八岁的垂髫稚童追到了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苏重润虽然始终是对她淡淡的,可终究是熟悉了,有时也会同她说上几句话。
她开始有了自己的少女心事,去镇国将军做客也成了她最大的乐趣和期待。
当从母亲那里得知自己要同苏重润订亲了,她几乎欢喜的疯了,只觉的自己的心愿得偿,再无遗憾了。
那时在她的眼中,沈元香温柔大方,高贵娴雅,对自己又热忱关怀,当真是个和善的不得了的人儿。
可是苏重润似乎不喜欢自已这位继母,还告诫她过几次,不要相信沈元香。
她心里真是疑惑极了。
因为在她看来,沈元香对苏重润实在太好了,吃食,衣物,玉器用具,都是拣最好的最顶尖的送来,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且打靠后。
无论苏重润如何忤逆她,如何在外面闯祸惹事,她也从不生气。
甚至连镇国将军每次要惩治教训苏重润时,她也总是婉言劝和,总是说是自己的错,没有管教好,请将军降罪。
连薛羽彤的母亲都说,整个奉安城像苏夫人这样贤淑温良,如此善待继子的人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她甚至想,等自己嫁过来,一定从中调和,好好劝劝苏重润,从此婆媳和睦,夫妻恩爱。
真是想想都觉得美好。
薛羽彤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仿佛看见曾经那个鲜艳明媚的自己,正无比欢快的拿着一把木剑,远远的对着那个风华俊秀的少年喊着。
重润,重润,等等我呀!
“等等我呀······”
薛羽彤喃喃自语着,眼中有水汽弥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