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漓颇为同感地点头,这种人,若是被他知道内心,就太危险了。
走到长廊里,沐向晚看见燕东迎了上来。“爷,膳食准备好了。”
殷漓点点头,拉着沐向晚脚下不停,“派个医术好点的人来照顾里面的人,不要有什么闪失。还有,画家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送过来。”
“是。”
吃了早饭,殷漓强迫沐向晚去休息,自己却转身去了画府。
画府里正在张灯结彩,为两日后画家主的生辰宴会做准备。到处喜气洋洋,似乎还没发现海皇被救走。
殷漓趁着忙碌之乱,找了一圈,才在西南角一个偏僻的后院里,找到一脸呆滞的画妃。
画妃坐在窗前,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脸色还挂着血迹斑斑。应该是昨晚从回流岛回来便这般坐着,呆呆地看着似乎被荒废已久的院子,杂草荒芜。整个人,感觉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年,毫无生机。
殷漓在暗处观察了她好久,见她始终没有半点儿情绪跟表情。如一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似乎打算坐到天荒地老去。微皱眉,刚打算起身离开,探到远远有气息朝这边来。
脚步无声,气息沉稳。殷漓敛息屏气,藏在暗处。见是画家主一人,一脸阴沉地走进院子,停在院中,看着窗前那呆滞的人,嘲讽地开口,“海皇被救走了,你满意了?”
画妃眼珠子动了一下,神思渐渐回笼。却没有看向画家主,而是盯着她原来看的地方不动,声音暗哑无波,“自然满意。”
画家主一怒,突然冲进去把画妃拽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贱人!”
冷笑一声,“一听说九少来了,就迫不及待地给对方指路。怎么样,自取其辱了吧?”
画妃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高傲地昂起了头,“我高兴。”
“啪!”画家主对她扬起的脸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把她甩趴在地上,“海天把你对他的心放在尘埃里踩,还碾碎了丢到粪坑里去!就这样你还对他死心塌地,你说你是不是犯贱?!世上没男人了是不是?!”
画妃趴在地上没动,淡淡一笑,眉眼甚至温柔,“我愿意。”
画家主暴怒,抬脚就往画妃身上狠狠地一踹,“贱人!”
“噗!”画妃一口血喷在画家主的衣摆上,这没引起对方的同情,反而让他更加暴怒,不停地对她又踢又踹,还边骂,“贱人!贱人!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甘作贱的女人?!怎么会有?!怎么会有?!怎么会有你这种连狗屎都不如的贱人!”
好半晌,就当殷漓以为画妃要被画家主踢死的时候,画家主终于累得停下来了,对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画妃说道,“我警告你,若是拿不到麒麟玉,我就把海天变成畜生不如的怪物!”
见地上的人没反应,冷笑一声,“九少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她能解了那毒?那可是她师父的师父的东西,她可没那个本事解。”
画妃缓缓地放下护着头的手,有一口没一口的气喘着,虚弱地瞪着他,“你们会遭天谴的!”
“天?!”画家主不屑地冷笑一声,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样子凶狠到扭曲,“我们就是要把这个天给逆了!”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画妃极其困难地喘着气,“你们会遭报应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画家主理理衣衫,拂拂袖子,“再告诉你一件事,想知道你的儿子为什么会死吗?”
画妃一怔,随即想到什么脸上出现可怕的神情。赶紧捂着耳朵,尖锐地冷声,“不想!”
她的反应明显愉悦了画家主,轻笑了两声,“我偏要说!你的儿子,是海天亲自设计死的!是他暗自引导你儿子设计九少,借九少之手杀了你儿子。你儿子的叛变、他自己的中毒,还有他另外两个儿子,还有九少,通通都被他设计了。”
想到什么突然不怀好意地轻笑,“还有你的义女……你知不知道你的义女海二公主,跟你的儿子有龌蹉之事?”
看到画妃震惊地瞪大了眼,非常愉悦地俯下身对她轻声说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是亲姐弟!这也是海天暗自促成的。”
“不!我不要听!”画妃死命地捂住耳朵尖叫,“你闭嘴!你闭嘴!”
画家主直起身,鄙夷地看着癫狂的画妃,就像看地上的蝼蚁。
“瞧瞧海天对你的所作所为,你还要对他死心塌地吗?那种狠毒又阴险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心!你别妄想了!还是想想怎么从他身上拿到麒麟玉,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顿了顿,见画妃慢慢平复下来,“你应该也清楚,海天把你留在身边,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弟弟妹妹下落的人。所以,这个把柄,你不用太可惜了!”
“不过,听说海王回来的是不是?”画家主突然俯下身,勾起画妃的下巴,阴笑一声,“把你这张脸收拾收拾,说不定对海王还有用。你应该明白,海王,绝对是对付海皇的最佳利器。”
看着她那呆怔的表情,诱导她,“想想海天他对你做过的那些事,他怎么让你万劫不复的,他怎么让你生不如死的,难道你就不恨吗?若是你把麒麟玉弄来给我,我就放了你母亲。让你们母女俩远离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安度晚年。”
画妃呆愣了好一会,直到听到“母亲”二字才反应过来。转首定定地看着画家主一会,“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先见见我母亲。”
画家主阴险一笑,整个人哪里还有什么爽朗之气。“没问题。那麒麟玉,就当你庆贺我生辰的贺礼吧。还有两天,明白了吗?”
画妃抿抿唇,没有说话。
画家主轻快地笑了一声,像办成了事般舒心,转身负手阔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