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在他相邻的窗前站定,好像踩在月光之上,月华清辉,悠远高贵。
“非少主怎么会出现在这?客院应该是在桃林西边的竹楼里才对。”
非花轻笑了一下,“我倒不知,我回自己的家竟还需要住客院。”
凤青神色淡淡,“非少主难道忘了忘川宗从来就不姓非了吗?”
不姓非?那是什么意思?倚楼不是说忘川宗的本家是非家吗?暗处的两人都有些微诧,难道另有隐情?
“是吗?南山翁深爱妻子,让子孙随妻子姓,忘川宗的子孙不姓非那姓什么?”非花不置可否地淡笑了一下,扫了一圈四周,“再说,这屋子是我非家先祖一砖一瓦建成的,这忘川宗传承的信物,又是我非家先祖的遗物,这还说不是我非家?”
想起什么有些好笑地轻笑了一下,上下看了凤青一眼,微微摇头,“世人皆传青阳公子云端高阳,却不知做起鸠占鹊巢的这种下等事竟如此地理直气壮、得心应手。”
凤青也不生气,简单而有力地堵回了他,“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成王败寇?沐向晚眼睛微眨了一下,十年前忘川宗发生了什么事?不仅仅是评选宗主那么简单?
非花脸色微僵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嘴角的弧度依然,“好,那就等着十五日那天的成王败寇。”
“非少主可真自信。”凤青依旧神色清淡,不愠不火,“可要青着人送你回去?”
非花对他讽刺的逐客令置若罔闻,话里别有深意,“自然要自信,因为,非家的桃花扇自然要选非家人。”
这下轮到凤青眸光微滞了,随即温淡弯弯嘴角,“自古以来,嫁夫随夫。当年桃花姬既然嫁给了南山翁,她的人都是许家的了,更何况是她的随身之物桃花扇。”
“说桃花扇是许家的也没错……”非花微微颔首,随即神情微冷,“可是许忘川却是野种的野种,他父亲是桃夭那个不要脸的荡妇算计南山翁出来的。南山翁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是她自己臭不要脸地给自己儿子冠上许姓,还给孙子取名忘川。甚至,教唆后代算计非家。”
“上上代的恩怨计较起来似乎没多大意义,家师始终都是南山翁的血脉,自然是这忘川宗的主人。”凤青神色清淡,看着非花,眸光微讽,“再说,非家守不住这忘川宗,是自己没本事,与人无尤。”
“那是因为我祖父宽厚大度,把桃夭的孽种当亲兄弟。让他呆在忘川宗,以副宗主厚待。”非花有些气愤,然后无比地唾弃,“可孽种就是孽种,竟狼心狗肺!反过来算计我祖父丧命,算计我父亲从小身体孱弱,无法管理忘川宗。他就虚伪地以大义的姿态来主持大局,简直恶心!”
对于非花的控诉,凤青垂眸淡淡地拂拂袖口,懒懒抬眸,“一山不容二虎,优胜劣汰而已。”
非花似笑非笑地讽刺,“那青阳公子一不姓非,二不姓许,不知有何资格呆在这?”
凤青浅浅地笑了下,“青自然是帮家师守住家门,以防外人窥视。”
他非家于忘川宗倒成了外人,非花气笑了,句句淬毒,“说起来,这没几日就评选了,怎么不见许宗主?难道是青阳公子欺师灭祖,越俎代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