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么知道?”殷漓倒是诧异,他跟臭丫头查了几日也没查到当日入城遇到的那男子是谁,而倚楼居然知道?他不是臭丫头的下属吗?殷漓下意识地看了看沐向晚,她这个主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属下都知道的事情?
“坐。”沐向晚倒是没有好奇这个,指指一旁的位置,倒了杯茶递给他,“你怎么来了?”
听到沐向晚问起这个殷漓也好奇,“难不成忘川宗的分支里,不会连商业也涉及了吧?”
倚楼坐下接过沐向晚递过来的茶,对她笑了笑,才转向殷漓,“不是,我来这里是因为私事。”
殷漓看了看沐向晚也明显怔了怔的神情,显然她也不知道倚楼来这是什么私事。看了看似乎在酝酿着怎么开口的倚楼,微微直起身,“需要本宫回避吗?”
倚楼一怔,看了一眼沐向晚寻常的神色,缓缓地笑了,“不用,灼华太子既然知道我跟阿九的关系就不必回避。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的身世而已。”
身世?沐向晚微微抬眼看他,殷漓看到沐向晚的表情倒是更好奇了,走到沐向晚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臭丫头这是什么脾性,居然对下属的身世都不了解就敢把那么大的天下楼交给他打理?
倚楼迎上沐向晚的眼神笑了笑,“阿九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是谁。”
这话说得殷漓挑了挑眉,看了看他,又看看沐向晚,见她正在倒茶,便翻起个被子递了过去。
“药人,一个被用完药用价值的药人。”沐向晚垂着眼眸给殷漓倒茶,茶烟袅袅中神色淡淡,“那么,不管出生在哪,都没有多大的意义。”
沐向晚如此直白的话让殷漓微微侧目,接过沐向晚递过来的茶,讶异地看了看倚楼,“你是药人?是那种作为药而出生的人?”
“嗯,是的。”倚楼微微点头,神情很平静,想了想,慢慢回忆道,“自我有记忆起,我就被关在黑暗的地牢里,每天需要吃很多很多不同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药,各式各样的药。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应该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没有见过任何人。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被一个蒙面的人蒙了眼睛带出去一番。”
顿了顿,微微蹙了下眉,“一开始,每次带出去都是被放血。不过,偶尔也会从我身上取走一些东西。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取走了我的胫骨,估计对方忘了放麻药,很疼……”
似乎是想起当初那不愉快的感觉,倚楼停了下来,低垂着眉眼,凝眉不语,好像在等着那感觉过去。
沐向晚给他手里的杯子添了一些热茶水,倚楼抬首朝她笑了笑。
殷漓有些讶异看着眼前这个清远得如蓝天白云的男子,他居然被那么惨无人道地对待过。有着那么黑暗的过去,还能有现在如此干净的笑容。
倚楼喝了一口茶水,感觉茶水的暖意流到了心里,看着清凉的茶水继续回忆。
“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小男孩。他说,家里人都说地牢里关了一只怪物,他不信,也好奇,便溜进来看看怪物是长什么样子的。可是看到我,他很奇怪。他说,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