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那车夫一下子闪上了车,坐在了赶车的位置,扯缰绳,摔鞭驱马。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没有一点拖滞,居然迅速无比,好像训练有素,如行云流水。
凉芩呆了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行驶一段路了。这才发现,这次那白衣男子没有再阻止。回头望去,那逐渐淹没在夜幕里的白色身影越来越模糊,但是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望着马车,久久未动。
直到快完全看不见那身影的时候凉芩突然跳起来,“我娘!我娘受了重伤还在山上!”
车夫勒住马,淡淡地看了凉芩一眼,然后朝车内请示,“爷?”
车内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让她去吧。”
“那人还在附近。”凉芩刚跳下车,就听到车内女声轻轻,立马顿住,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车内,虽然车内人看不见。
“能不能…能不能…请你们……”凉芩急得快掉眼泪,想起娘亲的伤那么重,也不知道爹有没有找到娘亲,有没有带娘亲去看大夫。
“既然受了伤,那就去看看吧。”女声非常和缓,似乎有些抚慰人心的作用,让凉芩的心安定了不少。重新爬上马车,连连感激,“谢谢!谢谢!”
男声似乎一声轻叹,无奈的埋怨中似乎藏着心疼,“你不累吗?不早点入城去客栈休息休息?”
“做事总不能虎头蛇尾,不然膈应自己不是?”女声随意的语气中似乎真的审查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嘴硬的臭丫头,明明好心还这么别扭。去看看吧。”带着笑意的男声似乎让人听得出说话的人在摇头,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跟车夫说的。
“带路。”原来一直让她觉得像根木头似的车夫突然面无表情地问她,让凉芩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赶紧指着一方向,“那里那里,从那里上山。”
车夫一声不响地驱车过去了。
走了一段路,凉芩发现这似乎是之前跟父亲分开的地方,突然停住的马车让她怔了怔,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车夫望着前方不动了。也寻目望去,瞬间睁大眼。父亲背对着他们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背上插了一根桃树枝,血从那伤口处流出,染红了一背。
“爹!”凉芩一声凄厉的哭喊,从马车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扑上去。看到父亲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前方,手一接触到,那直挺挺的身体便倒下了。凉芩颤抖地抱住,慌乱地哭喊,“爹,你怎么了?我是芩儿啊!爹!爹!我是芩儿啊!你看看我啊!爹!爹!爹……”
或许是凉芩的哭喊太过凄厉,让车夫的眼眸转了转,听到身后的声响,跳下车,撩起车帘,首先下来的是黑衣欣长的殷漓,然后转身扶着一素白衣裙的沐向晚下来。
“爹!你看看芩儿啊!看看芩儿啊!你不是让我带娘亲先走,你会来找我们的吗?”凉芩摇晃她爹,哭喊着,“你说你能逃掉的!你说你会来找我们的!爹!爹!”
感觉有人走近,凉芩抬头,夜幕中有两人立在她身旁。那女子俯身查看了一下她爹,对着她痛苦的目光声音淡淡,“穿透心脉,一招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