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书微微一惊，一个多月前自己还来过这里。那时候的菀院桃红柳绿，花香风清，一片温馨美好的景象，如今居然全部化为灰烬了。
那有着精致雕花窗的屋子、那屋前秋千、那飘荡的婆婆丁，全都没了。整个菀院只剩下被烧得黑乎乎、光秃秃的梧桐树丫，连纤细的桃树和合欢都被烧毁了。石桌石凳倒在地，一片狼藉和荒凉。
殷漓看着眼前的场景，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石桌石凳。他还清晰地记得他就是在这里跟丫头吃饭对弈饮茶看星星，每一寸时光都那么温馨美好，仿佛就在昨日。如今却成了这番模样，殷漓的手握得咯吱咯吱地响，声音像万年冰川底下吹来的风，“人呢？”
燕书愣了一下赶紧上前道，“在到之前，属下已经传过消息了，想必是没料到爷这么快就到了，估计一会就来了。”
话刚落音，殷漓就微微侧首，看向黑暗中的天际。不一会，一道黑影闪了过来，半跪在殷漓面前，“属下非止见过圣尊。”
“怎么回事？”殷漓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
非止似乎没料到殷漓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微微一惊，忙回答道，“二十日前，辅国公说要去参加蜀国皇太后举办的宴会，把沐五小姐从别院接回到了辅国公府。第二日也确实参加了宴会，之后沐五小姐并没有回别院。谁知十三日前的那个晚上，一批杀手半夜潜入菀院放火杀人。整个菀院，被洒了大量的助燃油，菀院十个人口，个个被烧得面目全非，一个没留。”
“面目全非？”殷漓眯起眼。
非止明白殷漓语气里的疑问，回答道，“其他人属下无法确认真假，但这沐五小姐属下曾偷偷潜进辅国公府查探过，确实是膝盖骨碎裂，身中碧落奇毒的。”
殷漓听到此倒是平静下来了，“你确定？”
非止被殷漓那异常平静的语气吓得一身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上，硬着头皮答道，“是，属下确定。”
殷漓沉默了一会，非止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听到殷漓平静而又淡淡的声音，“如今在哪？”
非止微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已…已经…下葬了。”
殷漓面无表情，“带路，去看看。”
“是。”非止忙起身在前带路。
众人随非止来到蜀京郊外一个非常荒凉的小山头，一座孤零零的小土丘突兀地立在那。没有花草树木，就只有一块简陋的石碑立在坟前，上前写着：沐氏五女之墓。
殷漓微微眯眼，看着那块墓碑觉得极度地刺眼，手一挥，整个墓碑被爆成了无数碎粒。突然一道白光从坟墓中向殷漓闪来。众人一惊，刚要飞扑过来，被殷漓拦住，“是阿狐。”
阿狸飞到殷漓怀里，兴冲冲地好一阵手舞足蹈，不见一点悲伤之色。
殷漓嘴角才从紧绷的状态软下来，“你还跑进去看了？”
阿狸摇头，转身指指坟墓旁。
众人望去，一只钻地鼠怯生生地露出一个脑袋，看到这么多人似乎被吓一跳，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殷漓怀里的阿狸。
殷漓莞尔，转眼看阿狸，“你是如何确定不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