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范文儒低声回了句。
“但是,如果当日闯关的年轻人是花姑娘,那她应该是被守关军士押回府衙,怎么又会出现在花子帮分舵呢?”范文儒继续了解情况。
展卓俊想了想,范文儒要是不问,他倒没有想那许多,不过范文儒一问起来,事情前因后果确实又衔接不上……
展卓俊看了看祝典,只见祝典完全不理会他二人,丝毫没有答疑解惑的意思,展卓俊只好闷头自己琢磨。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在花子帮分舵时,好像有人说过,花姑娘本来有机会置杨浩振于死地,但是感念杨浩振的救命之恩,手下留情,没有杀他。会不会是杨浩振把花姑娘从官府救了出来,所以花姑娘才饶他性命?”
周舵主听到此处,突然想起了最近轰动全城的劫狱事件,于是也跟着说道:“还真不是没有可能……最近马王山发生了一桩大事,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大事?什么事啊?和花姑娘有关系?”展卓俊迫不及待的问道。
“或许有些关系……据说啊,马王山府衙的大牢被人劫了,所有的牢犯都被放了出来。”
“啊?真有此事?”
“这也不好说,官府一直遮遮掩掩,不肯承认,可我觉得这不是造谣,空穴不来风,再说,也确实有人看见之前被关起来的恶霸大摇大摆的重新出现在大街上。”
“如此一来,倒也讲得通,只是没想到那杨浩振为了花姑娘倒是费了不少周折……”范文儒说完特意向祝典看了一眼。
“是啊,按说劫牢也不是小事,稍一不慎就可能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想不到杨浩振那畜生这一点上倒是没有亏欠花姑娘。”
展卓俊话里的意思连周舵主都能听出五分,更勿论心思细密的范文儒。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有些冷场。
范文儒没有怀疑展卓俊的话,这样的情形他之前也有考虑,花姑娘美貌,杨浩振又不是他们王爷那样有礼有制的人,花姑娘落入杨浩振手中,会有何种遭遇,范文儒想得出来。再看一眼祝典,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他们谈论的话题统统与他无关,范文儒以为祝典只是不露于表,其实在刻意掩藏情绪。
不想让祝典在这样的尴尬气氛中继续受折磨,范文儒只好也假装若无其事,当做没有听出展卓俊的弦外之音。
“那……花姑娘离开分舵,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展卓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花子帮分舵和沿路都有花姑娘留下的血迹,从血迹来看……花姑娘……花姑娘伤的很重……”
看展卓俊吞吞吐吐的样子,范文儒会意。“一个生死未卜又被人玷污的女人,实在不值得王爷以身犯险……”范文儒心里是这样想法。
“陈舵主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是还在镇上寻找花姑娘?”
“是啊,他去通知赵掌柜一起找人。哎……你说这马王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花姑娘伤成那样,到底能去哪里呢?”
“花姑娘前次闯关不成,该是不会再去硬闯关卡,要回凉州,又不能走通关大路……”范文儒说到此处,猛的抬起头来……祝典一回分舵便吩咐周舵主召来熟悉马王山地形的人,他方才还不以为意,可是现在再一想来……
“王爷,马王山盗匪猖獗,占山为王,山地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攻破,如果贸然前往,遭遇伏击,定会使分舵兄弟再次损兵折将,花姑娘既然身受重伤,未必会翻山而过,以身犯险,请王爷三思。”范文儒想到了花骨朵儿可能铤而走险,试图翻越马王山前往凉州,但他更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花骨朵儿大动干戈,更担心祝典因儿女私情使帮众折损,从而影响他在必应楼的威信,于是赶紧出言阻止。
“范先生哪里话,少楼主的事就是必应楼的事,就是我马王山分舵的事,就是我老周和分舵几十号兄弟的事,如果二位口中那位花姑娘真的上了马王山,那弟兄们必定是拼死也要把那位姑娘救出来!”
“周舵主说的好,说得卓俊心服口服!”周舵主一番话说到了展卓俊心坎里,他没有范文儒那么多考虑,只想帮祝典尽快找到花骨朵儿,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花骨朵儿身受重伤,其命不久,等不到和他们少楼主重聚那一天……
“谁说我要动用分舵的兄弟?”祝典缓缓放下手中的地图,开了口,“周舵主一番好意,我心领了。”
“难道王爷……”范文儒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展卓俊接着说道:“也好,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等陈老三回来,我俩一起上山去寻找花姑娘,如果花姑娘上了马王山,我和陈老三掘地三尺也要把花姑娘给少楼主找回来,请少楼主放心!”
“都不用,我自己去。”
“王爷!”
“少楼主!”
“少楼主!”
范文儒、展卓俊和周舵主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王爷,集宝镇已是是非之地,凶险暗藏,那马王山更是去不得,恶匪无情,刀剑无眼,伤了王爷可怎生是好……”
“范先生说得对,那种恶徒,交给属下等对付就好,少楼主无需亲自出马。”
“是啊,少楼主好不容易来咱们分舵一次,老周可不能让您以身犯险,您若是有丝毫差池,老周就成了咱们必应楼的罪人啦……”
“我去寻人,不是寻衅,无妨。”
不一会儿,分舵中熟悉马王山地形的兄弟应召而来。祝典仔细询问起马王山上的地形地貌,事无巨细,一一了解确认,范文儒和展卓俊等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根本插不上话。
一直谈到日头西沉,入夜时分,祝典才让被召来的分舵兄弟回去,这时,陈洪亮也从贤德山庄回到必应楼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