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树叶落尽,来年又发了新芽,拟净佛依旧持珠诵经。
白千劫心有不甘:“你既然除了我的恶,又为什么不能给予善呢?我不想再过那样的孤苦,只想入佛门永生跟随在你的身边,求你收我此生所有。”
声声的哀求,一遍一遍的匍匐叩首,都没能打动佛的心。
拟净佛只留下一句:“因为我遗留的恶,毁了你的良善,已造成半生孤苦。若此时再答应你跟随在身边,岂不是成全了你的执念。”
白千劫慌忙问:“何为执念?”
佛曰:“痛苦的开始。”
白千劫摇头解释:“不是的,我跟在你身边是想一心向善,没有痛苦,没有执念……”
佛曰:“缘起缘灭,缘生已空,你与我无缘。”
看着拟净佛离开的背影,是那样剜心,那样刺眼,已经被抛弃过一次的他,如今要再次回到孤苦一人,他嘶吼道:“与你无缘,与佛无缘,既然回头无岸,那你为何要救赎我?”
心生恨意,他开始癫狂:“那好,既然你不肯成全我的善,那我便回到我的恶。”
从此他走出了青丘,一路斩杀无数生灵,见着那念经的和尚更是让其生不如死。
三年后,在经殿香雾,三千诵经声音,白千劫再次听到曾经熟悉的声音,寻而望去,拟净佛依旧是手持悯苍珠,诵经渡恶。
他问:“佛能容世间难容之事,渡世间难渡之人。可为什么你宁愿超度一串佛珠也不愿容我,渡我?”
佛曰:“能渡你者,就是你本身,一沙一世界,一尘一劫,放下执念,万般自在。”
“哈哈哈,放下,万般自在?既然这佛珠带恶,你为何不扔了它,还要费这般心思。”说着白千劫便出手去夺那串佛珠。
佛门弟子见状群起阻拦,梵声四起组成一个结界。
白千劫大怒道:“今天挡我者,死!”
浮屠网落下,白千劫双手十道光华飞射而出,以他为中心,四周的弥漫着一股腐蚀性的灵气,一波一波的开始蔓延。所过之处,修为较浅的和尚有的面露贪婪、有的狰狞、有的面露情欲……
“看来修佛不过如此!”他一步一步走向拟净佛,“我这还没拼尽全力,它们的佛果就破了,看看,他们内心深处想要的是什么?而你又想要什么呢?”
“南无阿弥陀佛,如今因为我,你又残害众多生灵,罪过,罪过。”说完化了佛身,自行进入了佛珠之中。
看到此处,上离泉念的那缕魂魄突然从白千劫的回忆中退了出来。
抬头看那坐在美人榻上,双目带恨的红发男子,上离泉念心里也莫名的开始恐惧。
白千劫一步一步来到上离泉念的眼前,单手握住她的脖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窥探我的记忆,我千辛万苦隐藏的恶被你挖了出来,你说,以后我还怎么伪善呢?”
此时他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上离泉念开始呼吸困难,连挣扎反抗都做不到,她现在才知道白千劫的修为究竟有多高,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君临妖界。
想到白千劫如此伪装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情急之下上离泉念一字一句道:“拟净佛其实早已渡了你,只是你自己进入了万劫不复,所以白白浪费了他的苦心。”
白千劫如同遭受电击一般,松了手咆哮道:“没有,他没有渡我,是他抛弃了我。”
“他第一次渡你,是拿走那带恶的悯苍珠,渡了你半生孤苦。
第二次渡你,是拒绝你入佛门,渡了你不该起的执念。
第三次渡你,是化身入佛珠被关进锁妖塔,渡了你半生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