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念才知:“糟了,上当了。”
“哈哈…哈哈……”手指放在唇边,那女子笑声尖利刺耳,阴森恐怖,如同寒鸦死亡时的啼叫一般,听得阿念脊背发凉,那魍也露出本来的面目,空洞的眼眶中有血一滴一滴流出,映着苍白通透的皮肤。
阿念自认为在幽冥地府时见过各种各样的恶鬼、厉鬼、煞鬼。可这魍的恐怖却都超出了这些,因为她擅长迷惑心神。
那女子看见阿念已被困在阳中阴的位置,自己也迅速落地站在同阿念相对应的位置——阴中阳。
此时整个阵法都出现在眼前,那便是:“太极阴阳阵。”
那魍伸出十指,勾向远方。顿时所有的白骨都迅速的聚集在圆圈之外,上上下下,有节奏的跳跃起来。每跳一下,与地面接触时都会发出和心脏合拍的声音:“砰砰…砰砰…砰砰……”
骨头与骨头接触时却发出:“咯咯…咯咯…咯咯……”
听着听着,全身的骨头都好像快要从血肉之中暴体而出,去参加这白骨之舞的盛宴一样,这滋味比被人一刀一刀的的划破皮肤还要难受千倍万倍。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吧,要不你躺着,我将你的骨头一根一根的剃出来,让它们也一起跳舞,这样你就舒服多了,这骨头吗?自然也就不那么寂寞了。桀桀…桀桀……”那魍的口中又传出另一种刺耳的,穿透心脏的怪笑。
“噗……”一口鲜血自阿念口中喷出,她强撑着身体:“你死后执念太深,所以才会变作魍,可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至我于死地?”
看着那红色的血液,魍的眼中满是贪婪:“我是魍,是枯骨,我千笔万笔的描画着自己为人时的温柔余香,可我却画不出这流淌的鲜血,也画不出受伤时的疼痛。”
魍扭动着脖子,听得到骨头的“咔咔”声,她将用手刺穿了心口,目光呆滞,对着阿念道:“这,这是空的。”
一瞬间那魍迅速又变脸,狰狞恐怖:“无冤无仇?我望穿秋水,肝肠寸断的等他回来,等成了枯骨,如今唯一能让我与他有的除了这阵法,就是那封双鱼信了,而你却把荒寒给我的信给弄丢了,还说无冤无仇,他把信好好交给你,可你现在手上却没有,你身边的男子也不见了,你肯定还有帮手。”说完周围白骨跳舞的节奏又加快了。
阿念越发的痛苦:“我没有帮手,容渊不见了,我也着急,我来山上只是想找回冬歌的骨头,没有别的恶意。”
那魍又用小孩般单纯的语气说:“找骨头啊,我这里多的是,你看你喜欢哪根,随便拿。”
“我只要冬歌的骨头,就是凤同山脚下的那座坟,里面的人骨丢了一根。”
双眼泣血,面目又恢复到狰狞的状态:“凤同山,我恨这凤同山,当初我找擅长秘术之人,和他交换了十年的寿命,换来一炷香的时间,只为在地宫之门关闭之前带荒寒出来,想和他隐世在这山上过平静安稳的日子,可他呢?可他怎么对我的。”
那魍神情痛苦万分,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用修长的手指撕扯着头发:“他却抛弃了我,用阵法将我困在这凤同山上,他回地宫去了,他去守那死去的皇帝了,你说,你说一具尸骨,有什么好守的,他竟然宁愿抛弃我这个活人,也要去守一个死人的墓,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我?你说说,你说说,他究竟有多讨厌我?”魍的精神已经奔溃,手指用力过猛,竟然将头发从头皮生生的撕扯了下来,可是不见血肉,只有已经变形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