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牢房里,各种各样的刑具玲琅满目,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一身雪白衣裙的上官云婉,嫣然的笑着,仿佛自己脚下的不是尸体,而是无限美景一般。
“上官语彤,你终于来了,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喜欢么?”
站在门口的上官语彤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看见一个浑身血迹的身影被玄铁连吊在牢房墙壁上,浑身上下可见的地方没有一块好皮,整个人虚弱的被挂在哪里,不是被抓的水苏又是谁?
“嘭!”
见此上官语彤并没有说话,而是抿唇而上,她不需要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会让上官云婉哪变态的欲望更加的满足,她现在只后悔自己当初妇人之仁。
“帮手?”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黑袍少年,上官语彤挑起了眉头,这黑袍她很熟悉,只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连上官云婉都能找上,还真是饥不择食了,雪圣山,圣子么······
“上官语彤,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跑?给我杀了她!”
“嘭!”
“怎么会?怎么可能?起来呀,你不是很厉害的么?起来呀!”
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厉害帮手,在上官语彤的手里连一招都没过下来,直接就被秒杀,上官云婉状若癫狂的叫喊着,就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斗鸡。
“你,你要干什么,走开,走开啊!”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招惹我?”
“是你招惹我的!是你,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明明只是个废物还要占着嫡女的名分,明明已经是个残花败柳却来勾引我的丈夫,还有你的父亲,明明就是个没用的武夫什么都不管,只会打仗,却占着家住的名分不放,我父亲为了上官家兢兢业业,却始终被你那个武夫爹压着,凭什么?明明我父亲才是奶奶的亲儿子,你们什么都不是,上官家的东西都应该是我的,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上官家?是你的?凭你那个来历不明的爹?以及你这个小妾生的庶女?”
“你······你放开······”
被上官语彤掐着脖子提起来,上官云婉依旧没能认清现实,一双充满怨毒的杏目,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命令着。
“上官语彤,你骗我!”
若不是包含愤怒声音响起,上官语彤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君星澜的存在。随手将上官云婉像破布一样扔在地上,银色面具下的一双眼眸,冷冷的瞟向了他。
“扒光衣服挂上城楼。”
“是。”
“啊!你们敢?我是王妃,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上官语彤你这个贱人,我命令你让他们放开!”
“拖下去。”
将离冰冷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等一下。”
追雨的声音响起,上官语彤并不意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可以让她活着么?”
“可以,水苏的仇你来报。”
“属下,谢主母成全。”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极力压抑自己的感情的追雨,和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水苏,上官语彤的眼里怒火翻滚。
“上官语彤,你给本王解释清楚!”
君星澜现在只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上官语彤居然这般的出色,她居然敢骗他,这个女人一定是一早就和君陌殇那个残废私通,甚至是为了和自己接触婚约,联合上官家的人一起做了一场大戏来欺骗他,上官语彤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解释?就凭你?”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君星澜,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状况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现在不过是我砧板上的一块儿肉罢了,有什么资格与我叫嚣?”“你混账,我为君你为臣子,这般大逆不道,还不知错!”
“哈哈哈,君?臣?老娘要是愿意,这天下之君我都做的,你一个亡国之子,哪里来的自信?”
“你!”
“君星澜,我可警告过你,不要惹我?近日你和上官云婉浑水摸鱼,伤了我的人,坏了我的事,可知是要付出代价的?待下去!”
“是。”
上官语彤话落,便有人闪身出来以迅雷之势将玄铁链扣在了君星澜的身上。
“上官语彤,你放开我!否则待我复国我定要你付出代价······”
君星澜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想来应该是将嘴给捂上了。
“烧了。”
上官语彤一声令下,黑暗中的几十人很快便撤离了这个庄子,待所有人都撤离后,将离高挑清冷的身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陷身于熊熊烈火中的地方,映着身后的火光,飞身向着王府的方向掠去。
雪圣山。
自从机缘之下与上官浩月爷孙三人联系上后,赫连桐葭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她的丈夫孩子都还活的好好的,甚至连外孙都有了。
“圣子殿下。”
“嗯。”
竹楼门外,透着凉薄的声音响起,赫连桐葭迅速的收敛了心绪,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连幽檀入门看见的就是赫连桐葭坐在镜前梳理长发的画面,窗外投进的光斜斜的打在她晶莹额肌肤上,就像是给窗前的女子披上了一层朦胧而又耀眼的轻纱一般。
“真美。”
连幽檀看着眼前的女子,由衷的夸奖道。
回应他的依旧是长久的是沉默,他却并不在乎,雪白的衣带随着缓慢的步伐,在气流的带动下轻舞,若不是深知他的本性,当真是能够夸赞一句君子如玉。
“桐葭,你可知我盼着能够娶你为妻,盼了多久?”
回应他的只有梳子轻碰桌面的声音。
似是只为了诉说自己的心事,他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开始了漫长的诉说,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痴情种子罢了,只是为了等待心上人的回心转意。
“你不知道,怕是也不想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怎么办呢?呵呵。”
赫连桐葭原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只是坐下来说一些有的没的,回忆一些当年的记忆,便由着他这般的继续下去,却不想今日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居然是如此的令人震惊。
“一千年,是不是很意外,我盼着能够娶你为妻整整盼了一千年。一千年前,你还是上界神女,司掌这世间繁花,那一日我被逐出仙界是你偷偷的将我送至了幽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那温柔的眼神,和那一捧令我得以在幽冥活下来的仙泉,是你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费尽千辛万苦修行百年终于得以化成人身,离开幽冥去寻你,可是你居然忘了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我让你跟我走,告诉你我爱你,你却跟我说你要和司战那个混账成亲,甚至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神界那些混蛋镇压,驱逐。你知道那时我有多伤心么?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也是爱我的,只是仙界那些老东西逼迫你,所以我又悄悄的上了仙界,将冥河之水引出冥界,哪怕是毁了这世间我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得到你。”
看着连幽昙云淡风轻表情,赫连桐葭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怕是疯了。
“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爱而不得,所以疯了。”
“你知道么,后来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那些老家伙们也没在阻止,只要求我将冥河引回幽冥,我当然同意,但是必须要和你完婚之后,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我却没有想到这只是你们为我准备的一场局,不过那又如何,冥河之水哪里是我能操控的,引出冥界已经是我的极限,怎么可能再引回?我想着就算是能跟你一起消弭于这天地间也是好的。”
“可是司战,又是那个司战,他在你消弭之前用自己的一半仙灵为代价留住了你的仙种,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消失,不过好在天不负我,终归是有人为我留下了一线生机,待我醒来便发现自己已是连幽昙了,而你即将出生,就在我眼前,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又一次机会?”
“那个人是谁?”
是谁帮了他,又是为什么帮他?
“是一个和我一样深爱你女儿的人啊,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呵呵。当我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你的哥哥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喜悦,至少这一世我可以伴着你成长,守着你,让你没有机会变成别人的,可是后来我发现随着你的长大,想要跟我抢夺你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想将你的注意力分散出去,我不允许,所以我把每一个吸引你注意力的人都抹杀了,就连动物都不允许,知道后来我向你的父母提出要娶你时,他们居然拒绝了,理由是我们都是他们的孩子,是亲人,那我就只好杀了他们,没有了父母自然就不是亲人了,我们就可以成亲,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一直当你是哥哥。”
“我不要做你哥哥!”
似乎是被“哥哥”两个字刺激到,连幽昙激动的吼道。
赫连桐葭的房间永远都是被结界包裹的,所以就算是里面有天大的动静,门外也是无法听到丝毫的。
深吸了一口气,连幽昙继续说道。
“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也是如此的拒绝我甚至同意你娘使用禁术将你的元神送去下界,宁愿用一个亡者的肉身,也不要自己的仙身。还有哪个司战居然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与你珠胎暗结,还生下了一个女儿,若不是因为那人的阻止我早就将其抹杀。令我意外的是即便是没了当初的记忆,你居然依旧会为了司战做到哪个地步,甚至是委身于君家内个垃圾,他不过是我放在下界以防万一的一缕气息所化,居然也敢觊觎你,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看着连幽昙眼中变幻无常的神色,时而温柔时而狠戾,赫连桐葭第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感觉到了遍体生寒,这个男人已经疯了,还有他嘴里两次提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果那个人真的比他还强的,又对女儿有什么心思的话,女儿他们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等到连幽昙再次芝兰玉树的走出赫连桐葭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门外的婢女们不知带圣子和圣女在里面说了什么,只觉得出眼前的圣子似乎心情十分的不错,心下便也跟着欢喜了起来。
直到房门关上许久以后,赫连桐葭才小心翼翼的将贴身挂着的香囊拿出来,颤抖着的手指取出里面的灵石,紧紧的攥着,指尖都因用力过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