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环佩的敲击声,帘幕重重里,墨染倾缓缓的睁开眼眸。
“少主,毓王马上要启程回京了,管家让来问问,少主是否相送?”帘幕外跪了一排的侍女,新被派来伺候墨染倾的侍女玲珑在床榻前低头问询,少主今日延床了,管家说今日的密会由弥二爷代为主持。
墨染倾缓缓的坐起身来,侧头看着蜷着身子睡在榻内的男人,那样子看上去真像一只大白猫,正裹着被子趴着呼呼大睡。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跑到我榻上来了?”墨染倾生气的跳下床榻,赤着脚站在地上,脸上阴沉的可怕。
榻里的人揉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爬起来抱住墨染倾的腰,嗓音带着独特的嘶哑,抬着自己的胳膊举到墨染倾的面前,“少主可真坏,昨晚都弄疼云儿了。”
嘶~墨染倾一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钻心的疼,油然而生的怒火就要遏制不住。
穆司云手腕处果然是手指留下的勒痕,墨染倾冷笑一声,一把挥开那人的手,并未理睬这个莫名其妙就睡到自己床上的人,直接转身离开了暖阁。
侍女们个个面面相觑,玲珑让侍女伺候穆公子沐浴洗漱,自己则跟在墨少主,只因老管家说了,今日少主定然会发怒,只要少主不受伤,那少主要杀人,她就得递刀。
墨染倾匆匆的换了衣物赶去禹州城外的十里亭,毓王的马车在那里出发,她要去问清楚,必须问清楚,问他为什么要打乱计划,明明说好的秋后等她处理了八大掌柜再一起回京的。
风吹得柳絮乱飞,城外一条绿波荡漾的曲南河从北向南,穿过禹州城,转过十里亭,通向千里之外的卞阳城。
墨染倾一路策马,却还是错过了毓王的车队,空荡荡的十里亭里只有冷风在呼啸。
“他走了多久了?”墨染倾反而愈加的冷静下来,调转马头慢慢的往回走,似乎是无意的询问身边的玲珑。
“少主,毓王殿下刚到寅时就动身了。”玲珑调转马头跟在墨染倾身侧。
“你们是几时进屋伺候的?”墨染倾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在询问无关紧要的事。
“寅时末。”玲珑话音刚落,眼前就飞来一道鞭影,她不敢躲,鞭子堪堪的抽打在她的身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少主果然是喜怒无常啊。
等玲珑缓过神来,少主已经策马往南追去,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刚才少主只不过是为了甩开她。
玲珑情急之下立刻放出墨家教坊的‘寻踪’往天上飞去,高高的红色火花,在白昼里也十分明显。
李茂收到玲珑发出的暗号,只短短的叹了一口气,打开手里的红漆盒子,一支紫色的琉璃瓶静静的躺在里面。
“行云,召集十二暗卫,务必拦住少主,这支西摩红丹既然已经用在了毓王身上,也不介意再对少主使用一次,这才公平不是吗?”
墨行云接过药瓶常年冰封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裂痕,待看到老管家严厉的眼神后,他只默默的将东西收进怀里,一声短哨唤齐十二暗卫。
西摩红丹?忘情?失忆?都不是,它更毒,更狠,服下它,它让人日日噩梦,把人心底最思念最爱的人变成他们心底最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