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处理完山庄的事情又连忙赶到墨云坊,前厅里只有五个大掌柜在为了明天密会的人选争论不休,首位上已经不见了墨少主。
“管家,你可来了,少主醉酒了,已经让人送去观景台。”墨家家奴迅速从花厅里移到李茂身旁说道,一应宾客还在觥筹交错。
“人安排好了吗?”李茂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紧赶慢赶的过来就是怕少主又像前几次那样跑掉了,家主有命,这次少主无论如何都要和这个送来的美人同房。
“管家放心,一切妥当,少主的醒酒茶里有料,这是您之前吩咐的,小的们都照做了。”家奴低声回禀着,瞅着四周怕被人听见。
李茂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便又直接出门去了府衙。
墨染倾甩开侍女的搀扶,摇摇晃晃的往浴池摸去,只觉得下腹有股灼热的东西一股一股的往上窜,侍女帮‘他’脱下外衣,也不能散热,以至于皮肤滚烫发红。
观景台前为亭,后为居,左右为花园,构成了墨云坊一处简易的后院子。
“少主,柳厢求见。”寂静的浴池边有个如梦似幻的声音传入墨染倾的耳朵。
墨染倾扶着有些混乱的脑袋倒进浴池边的卧榻里,只见纱帘后一抹娇俏的身影移了过来。
墨染倾伸出手让那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只醉醺醺的笑着,眉眼如惑,色如春花。
“她听你的话了?”墨染倾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灼热的,她整个人似乎还浸泡在那坛子樱桃酒酿里。
“少主放心,厢儿没有出任何差错。”柳厢坐在榻前,看着墨少主绯红的脸心下便知道这一定是家主的意思,否则没人敢这么做。
墨染倾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忽远忽近,身体里也极其难受,而且自己竟然动了那样的心思,寻欢?
“你做的很好,让你一个男子当了三年的花魁也确实委屈,不过还得委屈你一段时间了。”墨染倾抬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两侧的太阳穴依旧突突直跳。
柳厢正欲抬手去帮墨少主揉揉额角,门外传来脚步声,那些人去了浴池相通的锦阁,柳厢的脸色微微一变收回了手,起身端正的立在榻前。
“少主早些安寝,柳厢改日再来。”柳厢只觉得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像锥子一样刺在自己的心上,一句话说完,脑袋都是乱糟糟的。
墨染倾扯了扯胸前的衣襟,盈盈白光的脖颈上有一处胭脂红痕,闻上去倒像是女儿家常用的墨家香里的‘初荷’胭脂。
“少主,要不要柳厢去‘劝劝’白欣郡主?”柳厢皱着眉头,深深的压抑着内心对所有想要靠近墨少主的女人的厌恶,只要少主同意,他一定会让这些女人都成为后院里的花泥。
墨染倾摇摇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雪白的手臂横在自己的额间,似乎睡着了似的沉默了片刻才悠悠说道,“你回去吧,其他什么事都不要管。”
柳厢回头看了一眼氤氲着热气的浴池,他知道再过一会儿,那个只穿着薄纱的美貌男人会从锦阁过来,然后或许这里就会成为少主和他的欢好之地。
柳厢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匆匆的告辞后边消失在浴池边。
墨染倾拖着软绵的身体下到水池里,在水中一件一件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温热的水漫过她的头顶,哗啦的水声消失,水面只余下荡漾的波纹。
良久,终于有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神色慌张的摸到浴池边,想喊她的名字却担心被人听见,他只好下到水里,一寸一寸的寻找着。
纳兰祁玥突然感到脚下一滑,他便仰面栽倒在浴池里时,他慌张的拉住了一只手,顺势的就将面前恶作剧的人也带进水底。
寂静搅乱,香色晕染。
浴池边美人的脊背顶在池沿上,湿透的衣衫垮在他的后背,乌黑的墨发蜿蜒在皓白的颈背上,美人间或发出一声凄美的嘤咛,却被她杏口吞下,在他窄紧的腰间上一双修长细白的手游走其上,水波荡漾出他布满艳丽的红痕的颈项,却又被一双不安风的手搅乱,让人看不真实。
墨染倾双眼漆黑,就连倒影在眼眸里的影子都看不见,有的只是无尽的求欢,她嗅到了他的味道,所以她才迷失了自己,欲望决堤便势不可挡。
“倾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纳兰祁玥双臂一捞,反而将缠着自己的墨染倾起身压下,氤氲着雾色的蓝眸里似风云翻滚的海面,几乎要吞噬一切,却又带着柔情,这就是这个掩藏着自己所有锋芒的男人,却不经意间就被墨染倾攻城略地。
“我知道,我就是····想这样而已·····”墨染倾睁开迷醉的眼定定的看着纳兰祁玥玉雕斧劈的下巴,轻轻的起开贝齿咬了上去。
纳兰祁玥吃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体里奔腾着席卷灵魂的洪流,他敏锐的眼神已经沉溺,聪慧的心智也在这一刻全部缴械投降,他从未吃过败仗,但在这一刻,他承认是自己输了,原来这样的滋味是种血脉膨胀的悸动,呼吸之间,早已分不清谁是谁。
纳兰祁玥瞳孔微缩,虎臂蜂腰的身体倒影在碎裂的水面上,修长的臂膀将怀里的人一把举出水面,水声哗啦,溅起的水花湿透了池边的云纱帘,醉了一袭瓶中花。
两人唇舌纠缠,你进我退,博弈一般的‘厮杀’,都想要把对方吞进自己的腹中似的。
后来墨染倾回想起这一夜,还总说自己吃亏了,因为最后都是纳兰祁玥在索取,一次两次,甚至记不得多少次以后,她累得昏睡过去,他却好像永远都不够。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暖阁外响起三声布谷鸟的叫声,纳兰祁玥缓缓的起身,骨节分明的轻轻的勾起墨染倾的一络发丝,指尖轻动,发丝齐齐的落在他的手里。
“等我回来。”低沉的嗓音带着黯哑,从嫣然薄削的唇瓣里吐出。
几个简短的字落在他的身后,落在欢合荼蘼的锦榻里,惹得睡梦中的人竟然笑了,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