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济州已经是正午时分,济州是个很繁华的。街上人来人往,差役带着犯人先行一步,郭游到是很熟悉,充当起主人来。
余知府四十上下,身材略肥。听到下人禀报,亲自来府衙门口迎接。脸上一直挂着笑,鱼儿突然想起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不胖的弥乐佛。
郭游很熟络地引见,一番寒喧是少不了。余知府对唐逸格外热情,众人不知何故。待走来到后堂,喝过茶,等到下人来报,这才移步饭厅。
在坐位这个问题上,余知府犯难了。先回来的差役禀报一共有五人与郭游同行,本以为只是唐逸的随从,没想到个个来头不小。
为官之道在于面面俱到,余知府深谐此道。虽然江凌云的名声并不响亮,但提起他师父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加上他的父亲是父亲是当朝丞相,余知府这么有头脑的人怎么会轻易忽略。
无痕和寇洛一直很冷淡,余知府也没有介意,依旧礼数周到。有关鱼儿,只说是大夫,余知府立刻明白其中缘由。
现在的问题是郭游唐逸江凌云三人的座位怎么安排。
郭游来济州是有公务,余知府负责接待,自然得处处小心。江凌云没有担任任何官职,凭余知府的心思,怎么可能不上心。唐逸的家财无法估量,其能力不容小视。
唐逸早看出余知府的担心,人家这么够意思帮忙,还热情款待,他也很够意思替他解决这个问题。他提议让江凌云和郭游坐上座,余知府对此是感激不尽。
小人物的觉悟,是向上爬的准备。
午饭过后,余知府立刻让下人送上茶点。唐逸对此已经习以为常,鱼儿就不乐意了,明眼人都知道余知府的目的。可他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这就很容易引起他人的反感。
不理会余知府苦苦挽留,鱼儿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走。余知府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是枉然。
出了知府府,街上已经不如之前热闹,小摊小店都收了。好在他们不是为了逛街,这些和他们没关系。
郭游从京城到济州,就是为查出大批武林人士在济州境内失踪的真相。否则余知府也不会轻易放人,他是早把这一个月以后的节目都安排好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许唐逸会帮你!考虑一下!”
鱼儿挺喜欢郭游这个人,智慧,执着,有自己的立场,更有一心为民的无畏精神。不过有一点她不满意,就是嘴太严,无论她怎么套,都没把有用的东西问出来。
尽管如此,她仍然很想和他成为朋友。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时是莫名奇妙的,根本无迹可寻。就像她对郭游,在这之前她已经听说过他的事迹,那时就像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是不是如传言说的那样。
现在有机会见到了,当然不会轻易算了。就像当初与顾浅浅结交一样,还不是她死皮赖脸的,热心地替人家解毒,这才如愿以偿。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谁都不会无缘无故去对别人好,当然佛不是人不能用人的逻辑,所以他才干割肉喂鹰这样的傻事。
鱼儿与郭游结交的确是最真心的,当然也有她的目的。位高权重,功高震主,都是当权者最忌讳的。为官者必须慎之又慎,伴君如伴虎,这话不是说着玩的。
江仲儒的位置不是好坐的,高处不胜寒,随时有抄家灭族的可能。她的是如果被泄露,江府上下都得给她陪葬,一直以来她都提心吊胆的。
郭游的名声很好,至少她认识不认识的人,对他的评价都不错。这并不能成为她相信他的理由,只有经过自己接触了解,才能够下定论。
余知府这个人头脑袋是活络,可是就是因为太活络了,才没办法让别人信任。郭游就不同,他有自己的原则,没有乱七八糟的歪心思。
“知道什么?”郭游一脸茫然,好像完全不知道鱼儿说的事。
“你还挺会装的!要不再不说可就没人帮你了。”鱼儿可不吃这一套,她不会去欺负,当然也不会在与人交往的时候吃亏。
“好吧,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们。不过我要知道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这是朝廷的机密,我也是在秘密调查,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郭游有种特无奈的感觉,鱼儿的身份他也不知道,虽然觉得江凌云他们对她的态度很奇怪,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这除了要庆幸鱼儿很少在京城露面,还得多谢郭游的信任。凭他的心思本来很容易发现些蛛丝马迹,猜测出鱼儿的身份。若他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他天才般的破案能力就得认真掂量了。
“你不信我,也得信唐逸啊!他家大业大,要是他犯了事,抄家的银子可不少,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吃亏!”
“这我可得好好考虑……”郭游表情严肃,很认真思考的样子。
“郭游你好可爱,你看唐逸的脸都变色了!”
“鱼儿你别笑了,唐公子生气了就没人帮忙了。”郭游对唐逸的印象很好,就想鱼儿对他一样。
“这件事不是最近发生的,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发生,不过那当地官员可以隐瞒,所以没有引起注意。最近几个月频繁有人失踪,而且都是江湖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余知府知道事情已经很严重,这才不得已上报朝廷。”
郭游接受案件就那不停蹄赶到济州,开始收集线索,可是都没有收获。再加上上头催得紧,要求在一月之内结案,郭游心中更加着急。这才不得已违背自己的原则,接受唐逸的帮忙。
就因为鱼儿帮郭游说了这句他想说却不能说的话,由于感激,他便认定鱼儿这个朋友。
郭游在刑部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如鱼得水。刑部尚书是三王爷的人,自然替他办事。郭游只想继承父志,认真办案,根本没有打算陷入朝中的党派之争。现实与理想的差别,理想是一个人奋斗的目的,而现实则是前进的阻力。
经过很长时间的实践,郭游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保持中立,各方人马都防范着,又使尽浑身解数拉拢,这样的结果是办不了事。否则也不会要求助唐逸,却不敢开口,小辫子才是致命的利器。
停云客栈是济州最大的客栈,迎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鱼儿的朋友丁驰。长得白白净净的,说他只是个寒窗苦读的秀才,应该没人反对。
鱼儿从来不喜欢为难自己,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店小二立刻来搽桌子倒茶,不知情的人自然一位他是掌柜的。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楼上楼下都没有几个人。丁驰一脸恰当的微笑,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几位客官里边请!”丁驰身子微微前倾,礼节十分周到。
“里面有没有好吃的?”
“云酥糕行吗?”
“那就去看看再说!”鱼儿说完就径直往里走。
“唐公子这……”
郭游现在造对几人的安全负责,排除一切有可能的危险。他不是第一次来停云客栈,丁驰很少露面,他如此热情,难道真的是巧合?郭游可不会认为丁驰闲来无事,想过一把小二瘾,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