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浅的琴声很柔和,轻轻的,像春风般和熙。香炉里焚了上好的檀香,轻烟袅袅,景琛睡得很熟。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景琛从熟睡中醒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浅浅你来了。”
“有一会儿,你怎么了?”
“浅浅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这么问?”
“我是皇帝,可三妹的死却无能为力;我喜欢你,可母后不许我立你为皇后;我想任命黎卫礼为稹州知府,可三皇叔硬要胡威尧做。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顾浅浅从来没想到景琛对挽榆如此情深!她几乎要忍不住把真相告诉他,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不能冲动。
“景公子应该知道生死有命,强求不了。浅浅只是一青楼女子,如何能母仪天下?朝堂上的事,浅浅不懂,但浅浅知道,百姓不在意是谁为官,只希望安居乐业。景公子不应该如此轻视自己。”
“那浅浅你不会看不起我!”
“景公子已经来了一个时辰,是不是该回去了?”马上就到申时,亭轩已经快到了,不能让景琛与她碰面。
"浅浅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一定会娶你的,如果他们都反对,我就不做皇帝,你一定要等我!”
“那我回去了,我有时间回来找你的。”景琛也知道时间不早了,道了别便要回宫。顾浅浅随后也出了房间,今日不用登台,她便回了浅阁等亭轩。
景琛下了楼,便径直往大门走去。
“皇……”亭轩正从门口进来,却见到景琛。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来,亭轩赶紧住口。景琛便服进青楼,不能暴露他身份。“黄公子你也在,太巧了!”景琛反应过来,赶紧走到亭轩面前,“江公子好久不见!”景琛一边打招呼,一边悄声问到:“亭轩你来干嘛?”
“回皇上,是见顾姑娘。”亭轩有些莫名奇妙,他来羽楼会干什么?这问题挺多余的。
景琛心里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浅浅是你想见就随便见的?关键是景琛现在根本没有理由阻止,只得咬牙切齿道:“我要回宫,你赶紧去你的!”
亭轩听这话更是奇怪了,景琛怎么很不正常?这他也没办法,任他耍脾气吧。见景琛离去,亭轩提步前往浅阁。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的一国之君会把真心交付给一个青楼女子。亭轩按花妈妈的提示,来到浅阁,在门外轻声道:“顾姑娘。”
顾浅浅的在屋子里响起,轻轻的,“江公子请进。”
“谢姑娘!”亭轩一边道谢,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
浅阁不像青楼花姐的屋子,更像是大家千金的闺房,清心雅致是它最大的特点。“江公子请坐!”
亭轩迫不急待问到:“可是有鱼儿的消息?”
“鱼儿让人捎了封信。”顾浅浅说着就抬起衣袖,准备把信交给亭轩。
亭轩突然起身,一把抱住顾浅浅,“顾姑娘得罪了,树上有人。”然后伸手拉下竹帘,才将顾浅浅放开。
“是什么人?”
“不知道。希望不是太后派来的。如此一来,姑娘的清誉是毁了。”
“江公子不必在意,浅浅本是风尘中人,还谈什么清誉,不是自欺欺人。”顾浅浅的语气有些失落。
“姑娘不应如此轻视自己,鱼儿能如此信任姑娘,说明姑娘是有情有义的人。沦落青楼又如果,姑娘的才华非一般男子所能及。姑娘比一些世家千金不差!”
“无论公子是真的如此认为,还是在安慰浅浅,浅浅都多谢公子好意!”
“以后若有人拿今日之事说事,还请姑娘见谅!”
“公子言重了。”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亭轩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又不放心。
“我真怀疑鱼儿不是你妹妹,她从来不会这样吞吞吐吐。”
“姑娘了知道景琛的身份?”
“知道。”
“那他是不是对姑娘有意?”
“不过是小孩子一时贪新鲜,不用当真。”顾浅浅很不以为意,压根没把景琛放在心上。
“景琛是个单纯的人,只是太后的手段,实在让人害怕。”说到太后,亭轩无端会觉得害怕。
“若非如此,鱼儿也不会出此下策。”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亲虽然位极人臣,却也是如履薄冰!”
“所以公子不入仕途,致力经商。”
“姑娘果然惠质兰心!”
亭轩和顾浅浅聊得很愉快。皇宫
“金明怎么样?”金明刚回来,景琛赶紧询问。
金明的表情不怎么好看,“皇上是不是被那个顾浅浅给迷昏了头?竟然会说她出淤泥而不染!”
一听这话,景琛心里急了,本来就是不放心,才让金明去查看。“到底怎么样?”“大白天,她和江公子卿卿我我!皇上你是看走眼了!”
景琛听完,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龙椅上。
“皇上你怎么了,为了那种女子生气,不值得。”金明可很少见景琛如此失神,真害怕他出什么事。想到得知挽榆身亡,景琛不吃不喝,不言不语。金明心里就害怕。
“我本来以为是我没用,她才不相信我,不想和我一起。没想到她喜欢的是亭轩,是挽榆的二哥。我该怎么办?”景琛怔怔地说着,心里苦涩无比。原来爱上了是如此痛苦的事。
“皇上你不用伤心,天下好的女子多得是,你会遇到比顾姑娘好千百倍的!”
“可是我只喜欢她,别的姑娘在好我也不要。”
“爹娘我回来了。”
亭轩回到江府,江仲儒和江夫人正在清心院闲聊。至从江夫人知道真相,就假装病重,整日不见人。江仲儒一有时间就来陪她,亭轩料理完生意上的事,就来和她讲这些年的见闻,到也不闷。
“亭轩回来了,知道是什么事了?”亭轩把信拿出来交给父亲,“我忙着回来,没拆开来看。”
江仲儒接过信,撕开封口,拿出信展开开阅览。
见江仲儒读完,江夫人赶紧问到:“老爷,信上说什么?”
“是找药引。”
“什么药引?难道鱼儿出事了?”
“不是鱼儿,是她给别人治病。”
“不是鱼儿就好!都是什么药引?很难寻?”一听不是鱼儿有事,江夫人悬着的心一下就落地了。
“未开的昙花花蕊,五十年以上的湘妃竹根。”
“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药引?”
“鱼儿的医术是有些不平常,可治病救人确实有效!”
“亭轩去叫福伯请吴大夫,就说是给夫人诊脉。”江仲儒并没有这方面的渠道,只能让吴大夫帮忙。
亭轩知道该怎么做,便出了清心院找福伯。
不一会儿,福伯就把吴大夫请来了。
“见过大人。”吴大夫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和十五年前一样,岁月没给他留下什么痕迹。
“吴大夫请坐。”
吴大夫坐在江仲儒的下首,“不知大人让小人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