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霁点头。
王乐凡脸黑了,愤愤道:“你不相信我?当我是水性杨花的女子还是对那天的事耿耿于怀?”
东方霁道:“都不是。”
王乐凡泄气,耷拉下脑袋。
东方霁也不避讳,道:“你与方遥晨十几年的感情是我最恨的。”如此深厚的情谊,有时只需一个感动,便可升华成男女之情,何况方遥晨一直对她有着非分之想,他不得不防。
王乐凡噗哧笑了,“那可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的过去谁都无法改变。我尽量少去便是,我是保镖,自然跟着主子。”
东方霁黝黑的深潭登时放出异彩,唇角浅勾,拉过她的手牵着,道:“走,太子还等着呢。”
王乐凡满头黑线,她晕!这男人太狂妄了吧,把太子凉在一边,就为了来堵她?貌似他堵她也没什么正经事吧?
在东方霁书房里踱来踱去的太子,一回头,远远瞧见东方霁竟牵着王乐凡的手踩着轻快的步伐回来,喃喃道:“我从来不知这般姿色也能祸国殃民。”
东方霁牵着王乐凡进屋,在太子注视下,若无其事地拉着她坐在小榻上。
王乐凡偷瞄一下云甫滔,果见他嘴角抽了两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两人,于是她囧了,俏脸跟着热到耳根。
太子提到七王云宣下一步的动作。
东方霁睨他一眼道:“七王爷这一两天必会逼宫。”
太子眉头紧蹙,道:“这么快?”
东方霁端起茶杯,徐徐地喝着,“太子觉得快吗?他压下野心数年,一面当忠臣,与皇上兄弟情深,一面暗中招兵买马,偷偷筹划。寝食难安的这么多年,早该急了,况且七王府的大世子早已按捺不住。”
放下茶杯,手指敲着桌子,“黑鹰教教主今夜就会返回京城,必是帮七王做好了部署。”
太子急道:“那怎么办?眼下,父皇有权调动的只有城内两万精兵,城外两万精兵稍有风吹草动,必定惊动七王……”
东方霁继续轻敲桌子,道:“我已部置好,七王爷城外的两万兵力进不到城里。”
云甫滔稍稍放心。“还有那个北玄太子,也要派兵护着,但愿别他死在朝曦国。”
东方霁手指一顿,起身踱了两步,回头诡异一笑:“这个太子就不需挂心了,北玄太子已经被我的保镖接进别庄养伤,有水月在,谅他一时半会死不了。”说着看向王乐凡。
太子讶然,目光也转向王乐凡,“你是说……”
东方霁冷哼。
太子一拍大腿,喜道:“不错,对北玄太子来说,整个京都也只你逍遥门别庄是最安全的了,东方,多谢!”
东方霁再哼一声:“不用谢我,我巴不得他立时去见阎王。”
太子囧了,这厮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吗?他转头朝王乐凡拱手,“王姑娘,多谢!”
王乐凡连忙起身还礼,“太子客气了,他是我师兄,保他是应该的……”忽觉周围急剧降温,不敢再说,身子微缩,干笑两声,坐回小榻。
太子朝东方霁偷偷撇一下嘴,道:“东方,我们先研究一下如何部署城内的精兵。过会本太子去探望他。”
东方霁帮太子布置好皇宫内外兵力,然后计划他夜里探一探七王府,而王乐凡、言紫羽、水月则进宫偷偷渡人出来。
王乐凡皱眉,道:“主子,还是我去夜探七王府,你去皇宫,万一七王爷今夜动手,我们招架不住。”
东方霁双眉轻挑,道:“你放心,七王不会在今夜动手,他最快也得明天,何况,七王府防守很重,楚依鹰可能在七王府设关布阵,你不适合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东方霁握住她的手,“安全问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仅靠左护法保护水月和皇帝,怕难以周全。乐凡,这一两天,你与左护法全心保护皇帝就行,其他事不用管。”
云甫滔见东方霁竟当着他的面握着小保镖的手,温声柔语,不由得打个寒噤:那个对他冰面冷语的东方霁被谁换了?
王乐凡“嗯”地答应。
云甫滔请东方霁引路去探访北玄太子,东方霁皱起眉头,分明不愿见他。
王乐凡道:“主子,要不我送太子过去。”见东方霁脸色不愉,忙道:“我保证不犯错。”
云甫滔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到底是不是东方霁啊?怎地变成一个醋坛子了?
不由得同情起王乐凡来,被主子爱上原本是攀上高枝变凤凰的喜事,可惜这个冷血男人不但比父皇更喜怒无常,反而动辄醋意大作,这个保镖也真难做。
东方霁沉默片刻,终冷着脸同意王乐凡带太子去看望方遥晨。
大师兄自然仍在昏迷状态,师父以忠义将军的身份引云甫滔进屋。
云甫滔以太子之尊、邦交姿态询问了方遥晨的伤势,“亲切”关怀,“悲悯”之态,令方松大为感动,竟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云甫滔“亲切”地扶起方松,温言安慰。侧目看一眼王乐凡,只见她按着额角,撇着嘴角,眼里清楚地写着“演戏演得太过了”。
云甫滔回她一个“这是政治手段”的眼神,瞧,这忠义将军不是感激涕零、长跪不起吗?这才是一个成功太子的邦交水平。
王乐凡扶墙而出,再看下去,她该吐了。
晚饭后,水月陪王乐凡去瞧了瞧方遥晨,脸色依然灰白无血色,静静地躺在床上。
柳青青看见王乐凡,有些不快,将头拧到一旁。
王乐凡只作未见,冲她和师父浅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水月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冷冷地道:“小心照顾,别让他发烧,能不能闯过鬼门关就看今夜了,若是发烧感染,神仙也救不了他。”
方松与柳青青赶紧答应。
出来后,王乐凡疑惑问道:“不是说最迟两天能醒么?怎么还得看今夜能不能闯过鬼门关?”
水月诡异一笑:“吓唬他们的。我就是看不惯你师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想保住她现有的一切,就得保住北玄太子,今夜有得她忙。”
王乐凡不禁一笑,道:“原来你在替我抱不平呀,呵呵,我早看她不爽了,碍于师门情谊才忍她的。”
两人回房换上夜行衣,冷月剑太惹眼,王乐凡将剑用黑布包起来,然后负到背上,水月则提着一个黑色布袋,整装待发。
半刻钟后,言紫羽雇马车回来,唤她们出发。
有太子的里应外合,三人顺利进入皇宫,找到皇帝寝宫。
云铮看见他们,松了一口气道:“宫里布满七王的眼线,朕正担心着。”
水月轻笑:“皇上,失礼了。”动作极快地给他易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黑衣让他换上。”
皇帝唤来已按排好的替身,水月将那男人易容成皇帝的模样,让他换了皇上的衣服躺回龙床。水月给皇帝云铮吞下一粒药丸,然后道:“好了。”
言紫羽微微抱拳,轻声道:“皇上,失礼了。”说完伸手一点,可怜皇帝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两眼一黑,身子一软,不醒人事。
言紫羽伸手接住,负起他,作个手势,三人从黑暗处的窗户掠出。
刚行出皇帝寝宫,便遇见一队侍卫巡逻,借着侍卫灯笼的烛火,瞧见领头的侍卫,言紫羽识得此人,他正是黑鹰教最年轻的一位长老罗铁啸,去年年底,黑鹰教一位长老故去,他靠一支铁啸打倒另两名长老人选,成为黑鹰教最年轻长老。怪不得上次进宫,听大内侍卫称他罗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