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在包房门外,堪堪截住尾随而至的阿恒,拉了他便走,她是再不能让,他那张臭到吓死人的脸,再出现在刘行长面前的!否则她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大傻瓜?”刘行长在包房里重复着这三个字,这本是句骂人的话,可那样一个美人儿,再配上那种魅惑人心的笑,和娇娇嗲嗲的声音,怎不让人生出无数遐想?
刘行长回味着,思索着,身子变得软绵绵的,因阿恒而生的一肚子的气,再也找不出半分,他去拿手机的手,竟然在微颤。
他站起身来走出酒店时,眼前还晃动着蕊蕊的身影,耳朵里还回荡着她的笑声,再看看身边他自己带来的女友,就觉得索然无味了,于是冷冷说了句:“你自己叫出租车吧!”就独自上车走了。
阿恒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只是车子开得特别快,把后面的自家司机落得远远的。蕊蕊心惊肉跳,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喝了酒,开着车,自己即使有气,也不能发作,只得可怜兮兮地说:“阿恒,你能慢点儿么?我难受。”
车速果然慢了下来,蕊蕊松口气,却见阿恒脸色雪白雪白不见一丝血色,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好不容到了家,蕊蕊觉得自己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看表,算算时间,这顿饭吃了还不到一个小时,而自己下午光是化妆就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这个阿恒,有时真是不懂事!
她看阿恒进门后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就走过去问,“有没有不舒服?”
阿恒甩了她的手。她就再不理他自顾去洗澡换衣服,从洗澡间出来后发现,阿恒不仅没有吃她吩咐阿姨给他煮的粥,还又拿了瓶酒在喝。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起了酒瓶,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还是不解气,把酒杯、粥碗、桌子上能看到的玻璃和水晶的小摆设一样样地摔了下去……
阿恒傻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蕊蕊,从小到大,也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刚站起身来,蕊蕊就大吼一声,“坐那儿别动!”
然后就叫阿姨来清理房间。
阿姨走后,阿恒张嘴刚叫道:“蕊蕊……”
她就说:“穆宇恒,你给我听着,任何时候,有事儿你说事儿,伤害自己或是喝酒发脾气,那坚决不行,这是我乔颖睿的规矩,你给我记住了!”
阿恒惊恐地看着她,点点头。
她又去厨房盛了碗粥来,他乖乖吃了,她又拿了胃药和水来放在一边,才说:“说吧!今晚我做错什么了?”
他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出来,最后只好说:“我就是心里难过。”
“阿恒,这世界上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就得到,总要付出些什么,别说是罗永浩,就是你大哥,你想过没有,他做了多少自己不喜欢的事儿,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大哥对小妹的事儿的确是做得过了,可你想想,小妹就不自私么?爱有很多种,你能爱我爱到放手,那你能不能爱家人爱到付出呢?你的生活条件太好了,被保护得太好了,让你忘了其实所有的获得都不容易。我知道你是急于保护我,但是我遇到危险了么?你不觉得,你今天有些太任性了么?”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付出是快乐,你不知道么?你心疼我,我一样心疼你,不过我也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你要相信我,我是懂得你的,知道什么来说对你最要,我会保护她的。”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笑了一下……
阿恒也笑了。
阿恒吃了药就去洗澡,回来后看蕊蕊在手里摆弄着两张卡,“这是什么?”
“女子私人会所的金卡,在香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你往这里面打些钱,50万吧,不,港币还有汇率的,80万吧。”她拿起其中一张给他。
他沉默不语,“是不是太多了?”她问,他摇头。
“蕊蕊,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在‘凤舞人间’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些事,阿恒,我是穷人家的小孩儿,我也挣扎过。”
他心疼地抱住她,“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怎么会是女子会所的卡?”等了会儿,他奇怪地问。
“哎,你以为吃顿饭就那么简单,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功课?阿恒,你知道么,如果说你是棵树,那我不愿意只做你身上的一根藤,我也要做一棵树,和你站在一起,就算没有你高大,也会用小小的叶子为你挡挡风雨,你明白么?”
阿恒感动地看着她点头,两人相拥走进卧室。
“你今天发脾气的时候,可真吓人。”
“那你以后别让我有发脾气的机会不就完了,我最讨厌男人喝醉酒后耍酒疯,你知道,老乔他……”
他打断她,“对不起,我再不会了!你再说说你还有什么规矩,我一定都遵守。”
“今天的事情今天解决,坏脾气不能过夜。”她在他耳边悄悄说,他无声地贴近了她……
五十一
两天后,蕊蕊如愿以偿地等到了刘行长的电话。这天,蕊蕊约他在一家西餐厅喝下午茶,地点和时间都是她选的,她一面和他说些有的没的,一面焦急地等待着,果然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和刘行长太太“不期而遇”了。
早有准备的蕊蕊轻松地化解了初遇时的尴尬,假意引用所谓的“刘行长说”把刘太捧上了天,两个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刘行长借口有事,不多久就离开了,蕊蕊知道,他,再也不会找自己了。
蕊蕊知道刘太比刘行长小17岁,根本就不可能是原配。上次吃饭时看到刘行长带去的女友,蕊蕊的心里就有数了,要知道男人身边的那个女人,可是这个男人的一面镜子,反映出的信息实在太多。刘行长这个人的格调不高,抵制女人诱惑的能力不强,又加上位高权重,就很可能后院起火。
刘行长刚一走,蕊蕊就开始向刘太倒“苦水”,从阿恒的家世,说到阿恒俱乐部的车模,说得刘太连连点头,大有遇到“知音”的感慨。她知道刘太热衷于各种美容和保养的秘方,常在这方面花很多的钱,这样的女人往往对婚姻没有太多的安全感。
今天她也是凭借这个原因才能安排这次“偶遇”的,西餐厅所在大厦的顶楼,有一家刚开的高档美容院,上个星期刘太才那里办了会员卡。
另外她也了解到,刘行长今年已经55岁了,男人到了这个年龄身体状态应该不是很好了,为了更有把握,上次一起吃饭时,蕊蕊仔细地观察过,也了解到,他并没什么良好的运动习惯,烟量酒量也都不低。体弱花心的大龄老公,配年少酷爱打扮的年轻妻子,这样的婚姻……
当诉苦告一段落后,蕊蕊很自然地提起了保养,盛赞着刘太的年轻漂亮。刘太感喟一声:“再保养,也不如你们这20左右岁的小姑娘呀,你看看你这小脸儿,掐一把都能出水,再看看你这身段!哎,还是年轻好呀!”
“哪儿呀,我哪有那么年轻,我和阿恒是大学时的初恋,总共他才比我大一岁,可没你在刘行长面前那么大的优势,尤其是生了孩子后这几年,你不知道我想了多少办法……”
蕊蕊如愿地在刘太脸上看到了大吃一惊的表情,“你生过孩子了?你到底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