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踹他一脚:“你小子这嘴够损的啊,怪不得你大哥说你蔫儿坏。”
他也不还手,颇为自得的笑着。笑得海哥心里都痒痒。
“什么样的妞儿,让你宝贝成这样,随口唱的一首破歌,都这么兴师动众的,还顶级专业录音棚,还亲自配乐,这浪漫让你玩的。”
他还是不语。
“找机会拉出来晒晒,让哥儿几个看看,能让你这铁树都开花的,是什么样的极品?”
他伸出白皙的食指,在海哥面前晃了晃,“我的女人,独家,珍藏!”
“够拽的啊,不过你小子,还真就有这实力。”海哥很羡慕地说。
午饭后穆宇恒回到家,见老太太小心地看着他,就说:“妈,我吃过午饭了,公司没什么事,我回来睡个午觉。”
妈妈还是跟着他进了屋,“明天……”
“明天相亲,我记得,我不出去了,到时候你叫我就行。”
确定他的身体和情绪都无异样,妈妈放心地走了。
他赶紧拿出刻的东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想起他在书房和卧室的墙里都有保险柜,就打开卧室的那个,把东西放进去。
他的保险柜里空空如也。公司文件,他从来不往家里带,个人物品在他眼里没一样是贵重的,十几万,几十万的名表、钻戒、袖扣,他都会随手乱放。家里人对他这种做派习以为常,妈妈总是亲自帮他打理一切,给他用的工人和保姆,也是格外稳妥的。
洗过澡,拉好窗帘,他把“她的”手机放在伸手可及的位置,上床,打开mp3,伴着歌声,酣眠。
蕊蕊是听了闹钟才起来的,吃了早午合餐,急匆匆去上芭蕾课,她知道只有坚持运动,才能最大程度消除身体不适。
下课后和几个同学聊了会儿天,回来就不早了,不久豆豆也到家了。罗永浩今天回来挺早,一家人一起吃晚饭。饭后她陪豆豆,小慧忙着清理,他去书房上网。
豆豆睡下时,她用手机发了条短信:今晚不上。
穆宇恒很快回复:好。
她刚上床不久,罗永浩就回了卧室。
他拥着她,吻她脸颊、脖子。
她把他稍稍推开一点,“你爱我么?”
他用鼻子吐字:“嗯。”继续他的探索,毫无间歇。
她感到烦躁,用力推开他,提高声音问:“罗永浩,我问你,你,爱,我,么?”
他眨眨眼睛,很快回答:“爱呀,我爱你呀,你是我老婆,我不爱你,爱谁呀。”再次靠近。
她翻身坐起。他很是悻悻,离开她一点儿,仰面躺好,咕哝着:“这又闹哪一出儿呀。”
“在你眼里,我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么?”
“人没有一样的。我也没有别的女人,不知道她们什么样儿!”
“那你以前谈过恋爱么?你是什么感觉?”
“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早忘了,你问这干什么?”
“你和我谈过恋爱么?你什么感觉呀?”
“不谈恋爱,你肯嫁给我?什么感觉,就是想让你给我当老婆的感觉。”他打个哈欠,深感无聊。
她趴在床上,用手托腮,眼睛看着木刻雕花的床头,“那你现在还有没有这种感觉?”
“娶都娶了,还能有什么感觉。”声音渐渐模糊。
她很是失望,垂下头,依旧问着:“你说说,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呗,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没说话,她以为他要想想,就静心等待。等到再看向他时,发现他呼吸平稳,已然睡熟。
蕊蕊醒来时,看到罗永浩正在穿衣服,他已吃过早餐。
“今天不是周六么?你还要去公司?”她问。
“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什么周几。”
“咱们今天带豆豆出去吧。”
“好,你们去吧,拍点照片。”
“你不去么?”她有些失望,让他心里很是欢喜,她总是漠然而清冷,让他觉得缺了些烟火气。
“等忙过这阵儿吧,我还要出差,T市那面的事,下周就要定下来的,竞标在周一,我就得明天过去,家里我得安排好。”
她点点头,躺在床上看他穿衣,她知道,他的“这阵”永远不会过去,他的目标无穷无尽。有些人赚钱是因为需要,有些人赚钱是一种爱好,他属于后一种人。“这最起码是一种很好的爱好。”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是谁能告诉她,她为何觉得这么的难过和痛苦?心头象有一团沾湿的棉絮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让她无所适从。每一个关于他的缺点,都会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纷乱着:“过日子就是这样的”、“他是好男人”、“他这样生活是无可指摘的”、“你想太多了”、“你在无理取闹”……
这团貌似强大的纷乱中,只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坚持着:“他有他的爱好,那我可以不可以有我的爱好?他可以爱我,那我,可不可以,不爱他?可不可以?到底可以不可以?”这声音细若游丝,却持续不断尖利异常,让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象要炸开来一般。
“你怎么了?”
她猛地睁眼,发现罗永浩的脸就在眼前,看起来非常陌生,吓了她一跳,“嗯?什么怎么了?”
他用手指在她脸庞划过,她才感到脸上**一片,“这么点小事,你也值得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是什么样的?我昨天问你,你都不肯说,你说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到底应该怎样?你说,你说呀!”她有些失控,想要发泄,想要得到,想要他懂得,她有问题,她在挣扎,她需要帮助。可她找不到切入点,找不到突破口,他仿若在另一世界,他出不来,她进不去!
他也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你在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我只是太累了,一不小心睡着而已,没有听你说话,等……”
她不要听,她不听也知道:“等过了这阵……”然后,一切恢复平静,一切恢复如初,其实什么都没有解决,只不过是逃开而已。
他仍在继续:“等过了这阵,我们出去玩玩,或许你等不及,想自己去,出国怎么样?”说完后他马上后悔,怎能让她单独旅行?这等美人,岂不是拱手相送?
她摇头,既然要做鸵鸟,用奔跑去逃避,与把头埋入沙丘有何区别,旅行难道不用回来?
见她反应,他松口气,“那你看,我今天……”
她懂他意思,她只是不明白,为何让他懂得她,就会这么难!她坐在床上,来去无路,上下无门,只余无力与疲惫,无尽凄凉。
她挥挥手,“你忙吧,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好,不关你事,你不用担心。”
他如蒙大赦,轻松出门。
她起床准备,想想等下要带豆豆去哪里,正在饭厅和豆豆早餐,门铃响起,开门的小慧惊呼:“天呀!”
她探头望去,只见娇艳怒放的大捧玫瑰被举在门口,阵阵甜香不断传来,她抱了豆豆过去,在花朵中找到卡片,简单一个“罗”字居于中央,再无其他,字迹遒劲,力透纸背,似他一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