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如果,没有如果呀……
人生在世岂能尽如人意,各安天命罢了。
“宛心,你绣得真漂亮。没想到你不但医术高明、武功高强、人长的美,就连女红也做得这么好。我真是太佩服你了。”秋之叶突然凑了过来,对夏宛心做的衣服赞不绝口。
夏宛心收回思绪,牵强一笑,道:“你做的也很好呀。”
“我做的那些根本就不敢拿出来给人看,你快教教我,教教我。”
“好,我教你。”
站在远处假山后的玉箫寒望着凉亭里的那个清冷身影,狭长的凤眸里渐渐蕴满了痛苦之色。
她还是忘不掉他,她刚才那短暂的出神一定是想到了那个人。
为什么?就因为他比那个人更晚认识她吗?不,他早就认识她了,在那个人没有出现之前,从他记事起他的心里梦里就只有她。她的容颜早在他年少的时候就刻在了他心里。可是,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明明是他先爱上她的,为什么得到她的爱的却是别人,而不是他?
老天爷为什么要对他这样残忍,为什么?
玉箫寒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手指上的骨节因为太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如果得不到,就随缘吧。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秋之痕看不下去,突然开口说道。
玉箫寒一惊,猛然回头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秋之痕回道:“当然是在你发呆的时候咯。所以说,人在江湖,没事不要经常发呆,很容易赔上性命的。还好,我不是你的敌人。”
玉箫寒嘴唇一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但依然带着一份邪气。
大概是他的脸的原因吧,不管怎么笑,总是邪邪的。秋之痕在心里这样想到。
“这是你对武林盟主说话的态度吗?你就不怕得罪我。”
秋之痕摇了摇头,笑道:“你要是这样的人,神女宛心不会把你送上这个位置。这点看人的本事我秋之痕还是挺佩服我自己的。”
玉箫寒道:“我也很佩服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劝我放弃?难道你们都觉得我比不上那个贪慕荣华、背信弃义的负心人楚彦风吗?”
“楚彦风到底有没有在皇宫里当驸马,我们并不知道。但据我所知,楚彦风能成为名动天下的剑神,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剑术高超。”秋之痕毫不犹豫地为楚彦风辩解道。
玉箫寒哼了一声,道:“你不必再替他说话。楚彦风,你是驸马也好,不是也罢,我和你终有一战,我玉箫寒倒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箫硬。”
秋之痕摇了摇头,不再言语,目光落到了远处凉亭里那个认真缝衣服、偶尔抬头说笑的温婉女子身上。
“我只能说,我真羡慕你。”
玉箫寒走时,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秋之痕由衷一笑,或许,他之所以能这么潇洒,是因为他所爱的人也爱着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岂是旁人可以随意评说的?
是夜,夏宛心在屋里收拾衣物,她明天要和赵铭、秋之叶回随缘酒家,给旺财治病。
玉箫寒悄然出现在门口。凝视着屋子里忙碌的身影,沉默不语。
“有事?”他不开口,夏宛心只好出声。
玉箫寒走了进来,坐在桌子旁,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夏宛心闻言停下动作,略感惊讶道:“你开什么玩笑?你现在是武林盟主,事多着呢。岂能擅离职守?你还以为你还是那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玉箫寒啊?”
玉箫寒嘴角一扬,道:“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玉箫寒,什么武林盟主谁稀罕?”
夏宛心也坐下来,寒声道:“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是这是你的责任,是你的使命,你不能当作儿戏,别辜负了茉姨对你的期望,也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宛心,你别生气。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不想离开你。我离不开你呀。”玉箫寒急道。
夏宛心站起来边收拾东西,边道:“在没有遇到我以前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玉箫寒也站起来道:“宛心,我知道你受过伤害,你才会这么说。可我和那个人不一样,我永远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很晚了,箫寒。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夏宛心冷冷说道,一张容颜冷如霜冻。
玉箫寒无可奈何,很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随之,房门一关,将他与夏宛心隔开。
“唉,为什么,总是说不上几句话,又闹僵了呢?我脾气还不够好吗?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玉箫寒自言自语、不明不白地回房去了。
那个人,他们在她面前都这样称呼他,夏宛心现在才发现连她自己也是这么称呼他的。那个名字没有人敢随便提起,没人提她就能忘记吗?笑话,要是没人提就能忘的话,她早就忘干净了。可是为什么别人不提,她自己也不提呢?也是因为不敢吧?受过伤害,到底是谁伤了谁?她对他的伤害绝不会低于含翠对他的伤害,为什么当时她没有意识到这点?她怎么可以伤他到如此?夏宛心一想到这,眼泪就如泉涌般流出,一颗一颗顺着脸额滴落到她的手背上。
夏宛心看着满是泪水的手背,她对自己说,不能再哭了,不能再掉泪了,夏宛心你要坚强,没有贴身护卫的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对,要用冰冷的外表把自己的脆弱遮掩起来,冰冷的外表,那个冰冷的身影,原来他不是天生冷酷,他的冰冷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脆弱,更好的保护自己而已。那么现在的他,该有多冷?
夏宛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伏在桌子上痛哭不已。
玉箫寒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坐在庭院里赏月的赵铭和秋之叶。
“两位好雅兴,明天就要离开了,此刻还有如此好的心情在这赏月看风景。尤其是对于赵夫人来说,这可真不容易呀?”玉箫寒因为夏宛心的原因,有意无意地把矛头对准秋之叶,看准机会,挖苦一番。
秋之叶被挖苦,她肯定要回击,她一向都是箭在弦上的状态啊。当下便甩开赵铭的手,冷嘲热讽道:“难怪你追不到宛心,像你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知道报恩的人怎么能够获得神女宛心的芳心?”
玉箫寒咬牙切齿,眼冒火星,已是气极。
“之叶,你别说了,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呢?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你说得这样直白,人家以后还怎么见人?”赵铭过来拉住秋之叶,极力劝说。
玉箫寒面目狰狞,随时爆发。
“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嘛?武林盟主又怎样?武林盟主就不能说呀?谁让他莫名其妙地招惹我。”
“好了,你别说了。”赵铭眼看玉箫寒就要火山爆发,结巴道,“那个盟主呀,之叶她,她性情就是这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其实我们在这儿是为了、为了等你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