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应不渝,永夜思不央!
给我爱的光茫呵,在你的桃李蹊下,
我苦苦享受那,非是凡尘的韵韵清香。
我就是这样幻想,拥有你的幸福半分半秒地细享,
宝贝,只要你珍藏在我的心上。
日落斜晖,长烟唏徨,
我寸心也不会迷惘!
想着你向我走来,悄悄地向我走近。
执子之手但不求携老,
当只当那虚幻的悲欢离合,我空梦了一场。
只一刻拥有这样的美好时光呵,
我永不遗憾,永不沮丧!
捉不住你今生,那身上温暖如春的阳光,
闻不到你身上,那浑似梦里先觉的芬芳,
恰似那桃源梦断后失去归处,我只将
想着你,好让下辈子把你缠上!
那时你贴紧我的胸膛,唱着歌儿,
没有一句一伤,幸福的泪水落行行!
小酒店响起了忧郁的布鲁斯。
带着醉意的一男一女,他们踉踉跄跄着相扶下得楼来。男的痛哭流涕,且污言秽语不断地说出放肆的话。女的抽泣着安慰他,语气却温柔和柔婉着,与男的垃圾话的不堪入耳形成鲜明对照。但因为也是醉着,所以也显出狼狈不堪来。不是店里的伙计相扶照顾着,怕是两人都要从楼梯上滚下来。
黄市长和宁捷看着他们,和一楼里仍留着的大多数客人一样,思忖着他们的关系以及境遇。但不久,黄市长便回过神来,摇摇头,边端起杯子自个倒了啤酒喝。他思绪繁杂着,显然没有从刚才的回忆中走回来。
这时,从他兀自英气勃然的脸,我却读出一点沧桑和老态。
那纯粹是心里的感觉,不仅于他,联系自己的情感经历,不免也愁觉生涯老来。
两个醉鬼走出门的当儿,酒店里的音乐也换了。淙淙铮铮的琵琶声响起,它清灵而激越,你听起来,或看高山流水、或临花坞春晓,或听飞鸟虫鸣。总之,这音乐使大家的心理平复起来,渐渐抹去刚才那两位醉鬼给人带来的烦躁和世俗的污秽感。几分钟后,黄市长又开始了说话,我仔细地听着,又进入他的故事之中。此刻,刚才还荡涤人心灵的琵琶美音,却越听越低,越入越微,渐渐便听而不闻了。只看见他给我描绘的人物影像,在我眼前,在我思绪里飘飘荡荡着。
子佩当即就问晓玲,你的他是谁,我问的是名字!
他叫黄春华,很有才华的一个人!你只是不认识他,真的是要才有才,要样子有样子,简直一个完美地挑不出毛病的人!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信?
我一回去,他就给我了,写得真好,我一得空来就拿出来看。说着,晓玲吃吃直笑,又说,他还以为我病了呢,竟不知我到上海学习!
他是你同事,却不知你去学习?
哪啊,我可不是他同事,只是临时调到一块儿。林晓玲说着,又把纪念活动领导小组办公室的情况跟子佩介绍一遍。哎,我和他就是认识晚了,要不,我和他就都没有这么烦恼了。林晓玲拿着诗信,把它贴在胸口上,满怀真情的样子叹了气说。
他是不是原来有女朋友?
是的,而且他还很爱她。
真的?
对,所以这就是他,还有我烦恼的原因。
有这样的人?既然爱她,为何还喜欢你?
他也不想的,可事实就是事实,他真的情不自禁地爱上我。他为此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真让人心疼。他也确实想着离开我,诗里也不是说了么,他只是盼着下辈子将我缠上哩!可是他越这样,我越喜欢他,真的是莫名其妙地喜欢。如果他对原来的女朋友始乱终弃个干净,我想我不会这样爱上他的。
这有区别么?子佩愤怒着说,再怎么也算始乱终弃。你也不想想,他如此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是他诗好?狗屁!诗是什么,人类伟大情感和灵魂的反映,那是美好心灵之歌!可他是什么东西,他也配写诗!也许,他会用同样的诗给他的女朋友也说不定。喜新厌旧了,心理上却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平日里出口成诗的人,却懒得连诗都不换一个,这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污言秽词说他都不过分!
怎么了,子佩?晓玲装着天真而不解的神情对子佩说。
没怎么,我只是想到我原来的一位男朋友,他就干过一首诗同时送给两个人这样不要脸的事。现在,我敢确信他已经死了。他在我心目中已经死了,死定了!不过,我要劝你,不要太纯情太天真,那很傻的你知道么!他如果真的爱你,那他就应该对原来所爱斩立决。但他真的对原来所爱不分青红皂白地斩立决,那他整一个混蛋,根本不值得你爱!
你的意思是叫我离开他?
难道你还要缠着他?省省心吧!把你的爱放在别人那,无论放给谁,就是放在猪上都比他强!
可……
不要犹豫了,离开他,我想,就是他原来的女朋友,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一定也会离开他的。她们都离开他,省得他贪心着左顾右盼左右逢源,省得他左挑不是右挑不是。我们女人是什么,是商店里的花布么,随他摆布选择的?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叫他一个人也捞不着。
你叫他?你认识他?
自然有人教训他,像他这样的人,会遭天报应的。子佩铁青着脸咬着牙说。
当晚,她们几乎聊到天明。聊的时候,她们心思不一,甚至各怀鬼胎。但显然,这样的聊天林晓玲始终处于主导地位。因为,所有的进程都不出她的预谋,这会儿,她既做了小诸葛,又做了少周瑜。而傻得有点可笑的子佩和春华,就被她这样轻松地算计进去了。
那晚,晓玲总算“明白”她的错误,然后和子佩想着如何教训春华这样的登徒子或者陈世美。晓玲说,我一定会找个比他还帅,比他还显着有才的人,然后手拉着手到他面前,让他痛不欲生。晓玲很轻描淡写地说着。可子佩却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她就想着按晓玲说的付诸行动了,便下定决心来。
学习结束,子佩和晓玲一起回到了临州。
晓玲到领导小组办公室里找到春华,她笑着对春华说,我带你见一个人,她和她的男朋友想见一下你。
春华登时明白过来了,如五雷轰顶,难怪,子佩不跟他回信,要是往日,早回过一封信来,或也是情诗,或其它情话儿。兀是这样想,但还心里祷告着,不是她,不是她。可他明白,这只是自己欺骗自己,不是她是谁!这个狠心的女人,一点机会都不给,这么快就跟我摊牌来。
果然是子佩。
子佩手里牵着一位男同志的手,那男同志白白净净,也高大帅气、斯斯文文着,一副春华在共大看多了的上海人的样子。那人还真是上海人,只不过下乡插队时,爱上了本地一位村长的女儿,就在乡下扎了根落了户。如今,在他所在的县文化部门工作,这次也得机会去上海学习。
子佩费了很大功夫才得到他的同意配和着。
春华一见到子佩和那位王姓男同志手牵着手在一起,便整个人呆住了。
子佩脸露出轻蔑的一笑,昂着脸想对晓玲说,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约你那位出来么,因为他就是我原来那位忘恩负义的、已经死了的男朋友。可没等她说,林晓玲却早已拉着春华手对子佩说,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来,子佩,我和他先走了,改天我去丽川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