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霸道!
是的,他就这么霸道。他甚至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说我是他生的,他当然不会害我。尽管我对他不冷不热,从来不当面叫他爸,但他不计较,从来不会。可这事他会计较,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会和我新老帐一块算,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狠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可不这么看,他还以为我嫁给那个人,是我的造化哩!
断就断了,以你的个性,你还怕断了不成。
可我那可怜的老妈,那个被我爸灌了迷魂汤的老妈,她也来劝我,苦苦劝我,要我要识得好歹些,说那孩子不错。
你妈妈,真难以理解,你没有告诉好,那是你爸情人的儿子?
说了,可我妈说什么,说也许结亲了,他会顾及在小的感受,不再和那个人来往,而且,她说我爸在她那里起了誓。
这种人的誓言也信,他比金庸小说里那个岳不群还岳不群!
是啊,我也说了。可妈说,他这次是真心的,她了解他,可笑不,她说她了解他!她还说按誓言,他做错了事自然有天休,天会让他粉身碎骨。
她是这样想的?不会是真的吧!我好象听到了中老年俞梅花的故事,不禁大叫道。
就是这样想的。
你答应了么?
答应了,没办法,我妈老抚着胸口,我怕她气坏了身子。当然,我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我想我会有主意理清这件事的。
你就先假意答应嫁给他。
是的。可是那会儿正巧,你在浙江打电话说了我……我那时内外交困,感到活在天地间,真没什么意思。想死的心理都有了,可正是这种心理,反而什么都豁然开朗了。我想起了那个眼镜子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洁癖”,主意就来了。
洁癖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他的洁癖有点变恋,听人说,在市委办里,有专人都打扫卫生过了,他却还要反反复复地再打扫。一个大男人,一上班,便拿着抹布到处抹抹擦擦的。他有个习惯动作,一落桌就瞪着桌子看,然后拿起随身必带的纸巾,一张一张地擦,直到纸巾上不落一点脏迹。一般的,他的口袋里,起码塞满两口袋纸巾,谁要是想大解没带纸了,找他准成。还有,他在家里,你也休想进到他的内室里。如果你是特殊客人非进不可,那你要脱去外衣,把它整齐地挂在客厅一角。然后他亲自用洁白的棉条布,在你裤子上掸上几遍,转上几圈,盯了个够才放你进去。
真有这事?那不纯变态,还好你跟他离了婚。
就他这样的,谁会嫁给他,难怪不把我当回事的爸会逼我嫁他。
那你爸也太不负责任了!
他才不呢,他负责得很,他早把那眼镜子当亲儿子了。我在他心目中地位,只不定还不如那眼镜子。
眼镜子叫什么呢,老眼镜子叫的!
陈浩洁。
名字真古怪,还真应到了。
是啊,幸亏,你的“捷”,不是那个“洁”。
我们都笑了。
后来,我就答应了父母嫁给他,为了不跟他多废时间粘不拉几的,我主动提出来过一两个月就结婚,时间由他们定。
你父母肯定吓一跳。
是的,可他们也理解,特别是我母亲。因为对你有好感的事,我早都跟她说了。她也为我不能早和你认识难过呢。
黄羲,你怎么把我早出卖给你母亲了?
那我这心里话憋着跟谁说去?黄羲笑着回答。
你父亲知道不?
也许吧。母亲表面上什么都会保守秘密,其实她什么都会和父亲说,她的灵魂完全被我父亲所左右了。
你是故意的吧!我也笑了,对她说。
怎见得?
你是把我作挡箭牌,本来是为对付陈浩洁的。
你还真猜对了,真聪明劲儿!
这就叫聪明,我呵呵笑着说。
一答应婚事,你就出事了,我还真有点后悔。因为,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毕竟,我和眼镜子已准备作结婚登记了。
后悔?
你昏迷的时候,我看过你几次,你家里人都很气愤来着。我断定你和俞梅花肯定不会长久,所以后悔了,觉着不应该节外生枝,直接等着你就是了。
你母亲不是身体不好么,你不同意和他姓陈的婚事,那怎么了得!
这不成问题,如果我对她说我可以嫁给你,她会很高兴的。
这又为何?
我母亲是艺术气质很浓的人,很容易听进别人的话。以前她听我说你好啊,耳朵都出茧子了,她会不高兴!原先只是在听说你不可能会娶我了,而且又听父亲怎么怎么说那眼镜子好,轻信了爸的话才说服我嫁那眼镜子来着。
眼镜子眼镜子,你就不会说他名字啊!
我最恨提那个人的名字,那个浑蛋,还敢打我!那是真打啊,现在还留着些痕迹呢。
哪呢?我要仔细看她的究竟。
别看了,羞死人了,说着,她欠起身子,穿起内衣来。
你怎么能让他打呢?
不让他打?不让他打,我能和他离婚么!
哦,我明白了!
黄羲笑了,说,这下明白了吧!那天洞房花烛夜,我故意把他收拾好的房间到处搞得很乱,他的心情立时就坏了,指责我外表漂亮,其实内里全是糟糠。我就也骂他,说他娘娘腔,不配做男人!他愤怒了,再三警告我不要再说,否则他会对我不客气。我哪会停嘴啊,说他跟本不能和你宁捷比!
你怎么提起我来?
结婚前,他就追问过我,问我和你到底发生过什么没有?还在我家里偷看我手机,看我和你通过多少话,有没有暧昧的信息。
完了,你妈真跟你爸讲了你心里的秘密了,你爸更浑,也跟陈浩洁说了,说不定还教他着重盯紧点我们呢!
我想也是,因为那时,我没怎么跟你有过于密切的来往啊。当然,我可不怕他问,反而调侃他,问他发生过什么是什么意思,你猜他说什么?
猜不出。
他说,上床应该不会,结吻可能,你和他亲过没?他问这话时,脸上呈出一种你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神色,那种神色很难令人形容,总之很令人害怕的。
你照实回答不就行了,那时我可没亲过你。
我可不答他,我才不让他安心呢,谁叫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厉害!我叹道。
你不知道,我逗得他挺惨的,我故意在手机里留肉麻假信息,然后卖个破绽给他偷看的机会。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真高兴!最后,在那新婚之夜,我就彻底把你给卖了,说着,黄羲咯咯笑起来。
怎么回事?
我对他说,我不仅和宁捷结了吻,还和他上了床。我认为他是个男人,而你陈浩洁,哪像个男人啊,一点胡子都不长的人,就知道擦和抹的。
得,你这样说啊,难怪有一阵子,我老打喷嚏,原来一定是那个变态在骂我。
他便反击我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晕,志向挺大的!我笑道。
我便反讥他说,你是扫把星,当然能扫天下!
我乐了,说,论吵嘴儿,谁也比不过你伶牙利嘴。
我继续说他古板,是不经世面的人,还扫天下呢!你老婆就扫不干净,在大学里,我起码和一个排的人结过吻,一个班的人上过床!
你瞎扯也不要污了自己的清白啊!
不扯,他怎能上当!
然后他就打你?我问。
我连讥带讽着他,他终不是好脾性的人,向我动手了。这节骨眼上,我暗地里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放好后,手脚对他也不含糊,但嘴里喊的却都是挨打吃痛的声音。哎,为了录的效果好,我还特地选了一款录音功能特别好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