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嘴巴张得老大,说,打结婚证,过一阵子……
过什么过,你反了你,就知道外面玩,你明天就请假去办,否则,别再来见你老子,躲在你那窝里做别人家的伢崽去!
你能啊,你!送她回家的时候,我讽着她说。
她没有做声。
真想不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见我爹妈,而且一上来就解决了我终身大事,实在不错,有领导风范,雷厉风行!
她还是没有做声,只是抿着嘴儿。
我心顿时软了,说,不是我说你,看你这两天做的事,你不怕扬名,我还怕招风。我就不知道了,你一个女孩家,怎么就不知道矜持?
她鼻子吸了一声。我想,坏了。还好,她只是流下泪来,没有流泻千里。
我说,其实,我也知道,你很喜欢我,是不是。有时候,我也会感动,有人对我那么好,我还求什么呢?可……说到这,俞梅花突然转到我前头,正对着我,手勾住我的脖子,头伏着我的肩,放声大哭起来。我猝不及防,呆呆地让她肆意滂沱。
她哭着说,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枉我对你那么好?你是不是要挖下我的心给你看?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还倒怪我了……
我哪能怪你,只是……
只是什么?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吃着豌里的,还看着锅里的,黄羲那么年轻漂亮,你敢说你就没动她一点心思?如果她也看上了你,也像我一样喜欢你,你会怎么样?你说啊!
没有的事,你叫我怎么说?
怎么说!我还不知道你,到时,你就对我说一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爱我,我也爱她,对不对?
俞梅花同志,没有发生的事就不要说,行么?这时,我注意到周围经过的人都侧目看着我们,便稍使力气推她,边压低声音说,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搞得像廊桥遗梦似的。
廊桥遗梦才好,有时候,我真想变成电影中的人物,角色至多一个半钟头便进入生离死别,有个了断,不需这样常常年年地痛痛恨恨。她手臂抗拒着,越抱我越紧说。
你就是太执着了,有你这样去爱么?不过,你也确实像影视里或小说里的人物,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不太真实,不太真实我就害怕你。
怕我什么,我又不是妖。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对,宁捷,你就当是我们在演电影好了,电影里,我是你的女配角,好配角!你恨我时,讨厌我时,你就想,她只是演我的女朋友,是演我的爱人,不是真的,只是演戏,好么?她仍旧哽咽着,说。
我手抚摸着她的温婉柔顺的秀发,脸低下去倚住这芳菲香气,心里澎湃万千。一下子,我觉着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她带给我的所有不快,早扔到太平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