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给她去了一个电话,我问她,我们是否好好谈谈?
谈什么?她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什么都谈,我说。
好呀,我也想和你谈谈,谈到明天都可以。
在哪,你定个地方。
不需要在哪,我现在在你父母家里!
我听了当时就懵了。
我跟你父母都说了。她继续说。
你可不要乱说话,否则,你后果自负。我边吼边挂了电话。
我立刻到了父母家。
家里唯一的姐姐也在。姐姐见了我一进门就说,宁捷,你可真是,老推托没空,害得人家放下架子自己找上门来。你呀,这么好的对象,你还挑,真想找电影明星啊!
天地良心,我说,她都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你要人家说什么?姐姐愣愣地样子问。
这时,俞梅花从里间出来,她穿着一件素净得体的毛线外衣,梳得非常齐整的齐耳亮发,脑前还戴着发箍,一副恬淡温婉的五四女青年扮相。与下午在我单位里发威时穿着的,随便拖沓的装束有很大的不同,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你来了?俞梅花说,边替我拿摩托车头盔,边用一种可怜巴巴期期艾艾的眼色瞧着我。
来了。我吞了口唾沫说。
本想和你打电话,又怕你没空。她说。
他什么没空,喝酒吹牛就有空。里屋我父亲洪亮的声音。父亲又说,俞梅花是吧,我告诉你,你有空就自个来,不要问他,小兔崽子,什么东西!
真不知说什么好,我望着俞梅花,想发作。但是发作的话到嘴边,又被什么东西生生塞回肚里。
两个字,难受。
饭桌上,俞梅花说,也不能全怪宁捷,我也有责任。
总算说了句人话,我想。
我自小没了父母,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所以我很怕见人。特别是怕看到和睦相处的大家子,我会很紧张,紧张就会头晕。对了,我有点贫血。
这也许是实话,我想。
母亲听了说,你呀,若不嫌弃,我和你公公便是你的父母。你也不要当是我儿媳妇,就当我女儿算了。若是小宁敢欺侮你,你跟我说一声,看我们怎么收拾他。说完,母亲看了我一眼,说,听到没有,别把我的话不放在心里,否则有你好看。
我只好点了点头,说,不会,不会。
爸、妈,还有姐姐,俞梅花说,我想,我和宁捷也认识这么久了……我想,我和他明天就把结婚证办了,您们看行不行?
父母亲、姐姐都显出很意外的样子,他们的视线齐刷刷都向我射来。我立刻低下头,咬牙切齿着。
行啊,行!父亲说,等下我给你户口,还要提供什么证件的,说一声,叫宁捷来拿。接着,父亲用严肃的目光对着我说,宁捷,打结婚证这事,你可要上心,不要老推说没空,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