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凛说得信誓旦旦,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深信不疑。
“父皇,儿臣同样收到这消息不久,难以平复心中不安。原本打算闭紧嘴巴,却万万没有想到……”
他痛心地回望一眼大殿上逐渐冰冷下来的杨坚白,随后深吸一口气道:“但唐家二小姐却是儿臣即将迎娶的侧妃,因此儿臣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斗胆跟父皇您进言一句:儿臣愿以自身担保,暂且将唐局使关入大牢,待事情水落石出,再定夺不迟!”
司华凛伏在地上身子略一颤动,立刻有朝臣开口。
“皇上,三皇子心地善良,一片赤子丹心可表,臣斗胆进言,此事应先将唐局使押入大牢,择日审案!”
“皇上……”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一连三位老臣接连进言,愿意唐夏暂时关入大牢,待案情豁然开朗之后再升堂宣判。
唐狄眨了眨眼睛,同样跟着跪下来:“皇上圣明……”
为何明明已经一切就绪,却偏偏建议先将唐夏关入大牢,择日升堂问案?这岂不是给了对手喘息的机会?
这是组团犯二?
其实不然。
唐夏看似千夫所指,人人所恨,然而这个“千夫”里,必须不能包括司华凛和唐狄,否则即便这一击得胜,二人同样会因为诟病家人而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而司华凛这次以退为进。看似是为唐夏讲情,其实他这一举动,不仅仅可以在老皇上那里赚个心地善良的印象,在一干朝堂大臣处也能捞个好名声,大大缩短了他和太子的距离。
此为进。
要说退,司华凛也不过是建议先将唐夏押入大牢,就了唐夏一命。可刑部大牢一向阴冷潮湿,各路毒虫爬来爬去,肮脏不堪不说,趁着黑夜拉出来审了,屈打成招,这一流程简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所以这根本算不得退。
这一次,司华凛可以说是以进为进,占尽先机。
“唔……”龙椅上的老皇上仅略微迟疑,便准备下旨道:“传朕旨意,暂时压入大……”
对司华凛的偏爱之心昭然若揭。
众人甚至再也不看地上的杨坚白一眼,仿佛他的死再平常不过。
“押入大,大咳咳”老皇上略微有些咳嗽,但还是很快扶住龙椅,再次开口:“压入大……”
“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门外一道瘦小的身影慌慌张张奔进大殿,匆忙到差点碰翻大殿入口上立着的纯金麒麟。
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进来,理了理头上的红缨帽,跪在地上:“皇上,吏部王大人忽然旧疾发作,倒地不起,眼看着就要,就要……”
“公公,”司华凛礼貌地朝小太监一点头:“既然王大人危在旦夕,为何不去太医院请太医,反而要来这大殿打扰大家的清静?”
“回五殿下……”小太监刚刚开口。
忽然又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另一位身材稍胖的太监气喘吁吁地赶来:“皇上,户部李大人忽然旧疾发作,倒地不起,脸色发白,眼看就要,就要……”
这位稍胖的小太监还没说完,另一道声音忽然急匆匆地插了进来。
“报告皇上,御林军统领刘大人……”他抬头狐疑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道:“刘大人忽然旧疾发作,神志不清,脸色发白,眼看着就要咽气啊!”
这是闹哪门子的热闹?
难道几位大人看着杨老将军黄泉路上寂寞,要一起上路不成?
一干大臣纷纷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太监,视图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皇上!皇上!出大事了!”
又有一道尖细的声音急急忙忙地传入大臣们的耳朵,听得也司空见惯起来:“吕相大人今日身体不适,旧疾发作……”
大臣们掏掏耳朵,见怪不怪。
“眼看着就要咽气,临昏过去之前直喊尚神医的名字啊!”
什么?
大臣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仔细听道:“尚神医一直给吕大人医治,昨日还说吕相大人气色不错,容光焕发,没想到今日却……”
小太监说不下去了。
众位大臣们却已经听了个明白。
几位肱骨之臣接连倒地不醒,且症状和地上的杨老将军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这才把目光放回到杨坚白身上。
“呵……”司华凛干笑两声,对着最后一位小太监一颔首,道:“这是……”
忽然又有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听说有庸医治死了人,要我唐夏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