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容?”
“嗯?”
“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唐夏一拳狠狠打了过去:“叫你放手!”
司华容大掌灵巧地把唐夏的拳头包住,掌心的温热让黑暗中的唐夏瞬间红了脸。
司华容笑道:“你现在打不过我。”
这厮,怎么脸皮这么厚了!
唐夏脸上烫得似火烧。她别过头眉头狠狠皱了一会,空着的右手再次握紧成拳准备发出去。
一声温柔魅惑的的男声在她耳边想起:“你吸收了我狂乱的内力,正虚弱呢,就不要逞强了。”
随后搂住唐夏的手臂又紧了紧,隔着单薄的衣服,丝丝暖意立刻抓住机会钻进唐夏的凌乱的衣衫的缝隙中,渐渐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有我。”
唐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原本高高举起的拳头最后还是顺从地缓缓放下。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对她说“有我。”
在她被选为继承之前,虽然同样有哥哥姐姐的关爱照料,她却更清楚的知道这份关爱更多的出自于血浓于水的亲情和同病相怜的同情,他们对她说的最多的话也都是“小白,你是我的妹妹,自然不会让你受欺侮”和“小白,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之类。
“小白,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唐夏的确坚持下来了,从接到继承人这根接力棒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在坚持,在坚守,在奋力挣扎。
她一直是以为自己必须要坚持下去的。
“有我。”
现在司华容虽然仍然额头微烫,说出的话也让她想把他狠揍一顿,然而这两个字却在瞬间击中了她的心。
她唇角动了动,忽然觉得有很多话想说。
“轰隆——”
外面又一声炸雷响过,她在黑暗中突然笑了起来。唐夏干脆粗暴地扯过一旁的素纹平云被衾,无比自然地在司华容怀里翻个身,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嗯,睡吧。”
司华容看着唐夏明亮得笑容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居然还老老实实地伏在了他的怀里。他感受着臂膀上传来的重量,笑容在黑夜里温柔地像带着晨露的花。
“轰隆——”
又一声炸雷落下,隔壁府邸传来树干倒地的噼啪一声,随后是树叶簌簌落下的萧瑟声。然而这间并不算大的厢房内,豆大的烛火跳动,房内风格也是简单硬朗。
却有一股灼热的暖意无限溢出,混杂着不经意间的极致冷香和男子独有的松香味道。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唐夏是被门外小药童的碎碎念吵醒的。
“唐局使还在安寝,不能把她老人家吵醒呢。”
“可是这边事态紧急,也许应该提前把唐局使喊醒?”
“她老人家会不会生我的气?”
“呜呜——要是她老人家生气,我的鸡鸡又要不保了……”
“鸡鸡?我的鸡鸡怎么不在这里……”
小药童思维活跃的很,不一会就从“该不该喊醒唐局使她老人家”换到了“晌午要不要吃小鸡炖蘑菇”。
“鸡鸡终有一死,或重于小鸡炖蘑菇,或轻于鸡毛散一地,或许我该干脆把鸡鸡清蒸了……”
小药童的自言自语还没完,厢房门忽然瞬间开了门,跟着一团黄色的身影就被扔了出来。
“滚!”
小药童欣喜地接过自家小黄鸡:“鸡鸡你好,你晌午想吃什么?”
“……”
小黄鸡“啾啾”叫了两声。梨核一样的黑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药童。
一道冰冷的女声“无情”地打断小药童和小黄鸡的眉目传情:“你来做什么?”
她记得今日不是自己轮职的。
太医也是人,御药局内设达鲁花赤一人,局使二人,副使二人。像现在的秋乏时节,一切多靠预防,两个局使是可以轮流供职的。
“唐局使?”小药童吃惊地看着从厢房内走出的清丽身影:“您来干什么?”
“……”
唐夏伸展了下微微发酸的肩膀,见怪不怪道:“太医院出事情了?”
昨晚明明睡得很好,这肩膀怎么这么酸。
小药童又捋了捋手心里小黄鸡刚刚长齐的羽毛,嘴里开始念叨:“我手里有鸡鸡是因为我想吃小鸡炖蘑菇。”
“想吃小鸡炖蘑菇是因为我发现鸡鸡不在这里,发现鸡鸡不在是因为我不想打扰唐局使,不想打扰是因为我来三皇子府寻唐局使……”
他猛地一拍拳:“对!太医院出事了!”
“上次您救得杨老将军,这次又昏过去了!新来的尚神医把了脉,说是您用错了药,导致老将军气血逆行,命悬一线!”
“现在整个太医院正闹个一团糟,全院都议论着您要处斩,这回连十一皇子都跟着受了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