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容说出这一句,自己先愣住了。
他……他在说什么!
“三哥,你终于来了!”
司华阳内心一阵挣扎,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向着司华容行了个标准的拜见礼,垂着头小声解释道:“我和唐姐姐在这赌酒,然后遇上了刺客……”
真是赌酒?!
司华容深吸几口气,一把提起身穿桃粉色锦袍的司华阳,眯着眼道:“你为什么要带唐夏来这种地方?”
他可不信唐夏会主动拉十一来这种地儿。
“三哥,你别急嘛,别急。”司华阳忍住被提起来的压迫感,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谄媚道:“事有蹊跷,蹊跷嘛。”
完后立刻向床角上安坐的唐夏大眼神,唐姐姐,快来救救华阳!
三哥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他可是会把我怎么样的啊!
“你说蹊跷?”
司华容很快恢复镇定,把手中的司华阳放到了地上,冷静分析道:“刺客早就埋伏左右,准备待机而动,你自然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既点明了整件事情的源头,又恰到好处地维护了皇家的尊严。
十几年的打磨,他司华容自然不是易骄易躁之人。
相反,沙场点兵,听了十几年的塞外声,司华容早已磨练成为一柄锋利宝剑,知进退,明得失。
就像他后背的鱼肠剑,削铁如泥,却懂得分辨时机。
“是,三哥说得对。”司华阳缩了缩肩膀,往旁边一闪,跳出了司华容长臂能达到的范围后,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已经被这的掌柜林清制服,交到了官府。”
司华阳放心补充。
“林清?”司华容脸上出现一种奇异的神色。
林清再次从木凳上起身,躬身道:“正是在下。”
“十一殿下目睹了整个过程,刺客已经被制服送往官府,至于唐小姐肩上的伤,林某人也已经大致处理过了……”
林清身子挺直地面对司华容,不慌不忙地答道。
司华阳觉得要看花眼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和三哥比上一比的人。三哥毕竟久经沙场,即便刻意收敛杀气,但周身由内而发的霸气却是止不住的,而林清……
“伤口已经止血,并用了上等的伤药。”林清微微一笑,笑容如徐徐清风,吹得司华阳一阵胆战心惊。
这,如果这样清润的笑迷倒了自己的未来嫂嫂可怎么办!
他立刻向左移了几步,似是不经意间挡在了唐夏和林清之间,完美的阻挡了唐夏的视线。
“已经处理过了?”司华容锁眉问道,似是终于捕捉到靠近唐夏的理由,几步走到床前。
唐夏随意地抬了抬眼,有些倦意。
她道:“怎么?”
伤口并不深,又已经做了处理,他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难道是毒发了?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司华容黑着脸问。
“不碍事,剪了。”
“谁剪得?”
“林清。”
好!
很好!
司华容几下动作,麻利地脱下最外层的月白色简式锦袍,随后迅速地披在唐夏身上,把她罩了个严严实实。
“干嘛?”
“你难道就这么出去?”
“有什么不能的吗?”
又没有露肩什么的。
“不能!”司华容转身面对林清:“本王府上的人,自然不需要他人操心,只要本王就够了!”
“……”
一旁一直沉默的蒋云墨在内心呐喊,爷,您咋成这样了?
您自从听到同板的禀报,下了朝连这简式锦袍都没换,轿子也没换,就直接来了这红香酒坊。
现在怎么这么……真性情了?
“那好。”唐夏倒没有丝毫介意,从善如流地披起司华容的月白色锦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一句简单直接的“处理好了再回府。”
但司华容表情却瞬间放松,甚至脸上隐隐有些笑意,抬手对林清说道:“那本王告辞!”
随后生怕慢似的跟了出去。
撇下身后急忙跟上的蒋云墨和司华阳,跟在后面心里简直心急如焚。
爷,唐小姐明明什么都没表示,您想到哪去了!
厢房里终于只剩下一身白衣的林清。
“出来吧。”他对着窗外说道,神色并未有所变化。
“真是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从窗户翻进一道黑色身影,辅进房便抱怨道。
“还怀疑公子您的手艺,您处理伤口的手段可从来都是一流的!那什么京城神医根本连您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你莫再说,先歇歇吧。”林清示意桌上剩下的茶水。
“如果真是如你所见,酒全部是你布置的,那这姑娘辨法自然奇精,相比医术也不相上下。”
他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甚至远远胜过那所谓的‘神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