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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郎山下当红军

7月20日下午,我们走进了盐场堡社区一栋临街的三楼门户。迎接我们的是一位身材不高,步履敏捷,神采奕奕的老人。老人身体健康,精神清朗,声音洪亮,语言流畅,在无意中的举手投足之间,仍然透露出军人的机敏和精悍,让人肃然起敬。

他叫吴福来,祖籍甘肃甘谷,现年85岁。吴福来15岁参加红军,经历过长征,参加过山城堡战斗、延安大生产运动、开发过南泥湾。在延安,他考上了炮兵学校,当上了炮兵学员,经过两年多系统的学习,进入了炮团,成为一名光荣的炮兵战士。抗日战争中,吴福来跟随炮团,转战南北,参加过著名的“百团大战”。在百团大战中,我们八路军强劲的大炮,彻底粉碎了“日本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让全世界对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刮目相看。此后,他又参加了太原抗日,粉碎了日本鬼子对吕梁山的大扫荡。之后,又参加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跟随林彪去打锦州。后来,又奔赴华北战场,参加了攻克塘沽、香坊的战斗。解放战争中,他又跟随炮兵团,南下广东汕头,与国民党的炮舰面对面地对着干,直到打得他们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仓皇逃窜。经过无数次的殊死战斗,英勇拼搏,终于赢来了人民共和国的伟大胜利,鲜艳的五星红旗飘扬在了祖国的上空。

但是,一部分西方反动势力,敌视中国共产党的胜利,他们悍然发动朝鲜战争,企图以朝鲜战争为跳板,进而威胁中国。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毅然做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战略部署,由彭德怀元帅亲自率领中国人民志愿军奔赴朝鲜,与美国侵略者展开你死我活的斗争。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的吴福来也跨过鸭绿江,在朝鲜先后参加了云山战役、汉城战役,以及著名的上甘岭战役,直到抗美援朝取得全面胜利,吴福来才光荣回国。继而,又从东北辗转回到甘肃,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直到年老退休。

这是一位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红军战士,这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革命军人,他目光炯然,态度平和,对年轻人表露出亲切和慈祥。他以长辈的情怀支持我们的采访,以革命的热情回顾着萦绕在他脑海中的那些难以忘怀的血雨硝烟。

老红军吴福来说:

我是甘肃甘谷县人,家里祖祖辈辈是农民,自小家里就很贫穷。我是家中的长子,15岁那年,麦黄时节,我跟村庄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出外打工,来到比较富裕的岷县当“麦客”。“麦客”,就是麦收时节帮人家割麦子,收庄稼的农民短工。

在岷县当“麦客”不久,就来了一支红军队伍。有个南方口音的红军挺亲切地问我:“小兄弟,你知道这里有个二郎山吗?”我说:“知道。”他又问:“那里是不是驻扎着国民党军队?”我说:“是。”接着,我就把侦察到的情况告诉了他。说,上面有个粮食仓库,内有几千石粮食,有军阀鲁大昌的两个团在把守,还有轻重机枪。红军夸奖我聪明,夸我头脑清楚,要我领着他们去攻打粮仓。

我就高兴地答应着带他们去了仓库。红军立即集合队伍,开始分散围攻打仓库。第一次攻打了半天,第二天又打了一天,红军就把国民党的两个团给消灭了。这样,红军一下子就增加了几千石粮食,缴获了2000多支枪。接着,就驻扎在岷县,开始休整、扩红。天天动员年轻人参加红军,跟着共产党翻身闹革命。就这样,我参加了红一方面军,跟着队伍长征北上。先由岷县到漳县,后经通渭到会宁。

1936年10月,我们在会宁实现了一、二、四方面红军大会师。大家高兴地笑啊,叫啊,跳啊,唱啊,跑啊,别提多激动了。

在会宁,红军进行了队伍整编,我被编入了特务团三营七连。这个团又被编入了红西路军,徐向前、李先念和董振堂是我们的首长和指挥。按计划,红西路军在靖远过黄河,再一路向西。我们团的任务是保卫后勤辎重、粮草,在后面掩护大部队退却。任务下达,我们团立即整装前进,目标是走靖远过黄河。然而,队伍还没有到达河边,部队就接到中央军委要求我们团立即撤退的命令。命令说,前方渡口已经被敌人火力封锁,务必迅速撤退到宁夏同心城。

于是,我们就饿着肚子,急忙撤退。我们一边保护着部队的财产辎重,一边和马匪、国民党军队对着干。一路上,我们边打边撤,就这样打着斗着撤到了宁夏同心的禹王城。在禹王城,我们和马匪整整打了一天,敌人被打退了,我们也损失了100多人。

之后,我们又奉命向东撤退,仍然是边打边撤。部队来到环县的山城堡。侦察得知,这里驻扎着国民党的一个师,我们决定跟他们干。我们的连长是位江西“老表”,他说:“我们的任务是攻碉堡,必须打好这一仗。”我们连有80人,分成一排排10个人的火力点,分别用来侦察敌人的火力,边打边看敌人的动静,再大举进攻。我们打了一阵,引出了一些敌人,后来又引出来了百十人。这时,我们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于是就和敌人拼刺刀。我的刺刀平时就磨得风快,这时就照着敌人痛快地片开了。当时,消灭了几个敌人,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把一个敌兵的腿砍了,得到了一杆枪,还得到了100发子弹。在山城堡,我们和敌人一连打了两天,又打了多次拉锯战,终于取得了山城堡战役的胜利。

后来,又向陕西保安进发。“双十事变”后,又撤到了西安。1937年,部队进入延安,毛主席号召部队自力更生,搞大生产运动。我们一手拿枪,一手拿镐,种地开荒,劳动生产,自己养活自己。抗日战争全面开始,我们炮团在山西、河南、河北打日本,后来参加了百团大战,把鬼子消灭在了太行山。

1945年,日本投降。林彪将延安的炮兵学校带到了东北,又收集了不少的日本长射炮。抗日战争期间,我们曾经多次用捡回来的日本炮弹跟鬼子打拉锯战,取得了一个个胜利,这很有意思,因为拿敌人的枪炮打敌人,等于敌人自己制造武器打自己。

在中国革命战争中,毛主席一贯用兵如神,林彪很会领兵打仗。辽沈战役中,我们硬是将国民党的七八百万军队困死在城中。辽沈战役刚刚打完,毛主席就命令林彪:“赶快进关,包围天津。”攻打天津的时候,我们的大炮火力很旺,把国民党的几十万军队一夜之间就消灭了。毛主席夸奖我们说:“这一仗打得好,不打,他们就会跑掉。”在抗美援朝的战争中,我们的军队让美国人都很吃惊,他们说:“没想到共产党还有这样的军队,居然把我们美国的骑兵消灭了,还把我们挤到了云山。”在抗美援朝中,我参加了云山战役、汉城战役、上甘岭战斗。我们埋葬了七八万武装到牙齿的西方侵略者,成功地保卫了祖国,成功地对兄弟国家实行了国际援助。

1953年,我们高唱着胜利的凯歌,踏上了祖国亲爱的土地。回国后,组织上让我在东北牡丹江学习了一年,后来转业到黑龙江森林工业局当干部。1956年调回甘肃,在兰州木材厂工作,直到退休。

老红军吴福来只有一个独子,但已经是四世同堂,膝下的重孙活泼可爱。对于现在的生活,吴福来非常满意,并满怀信心。他说:“现在国家富强,孩子孝顺,家庭和睦,儿孙好学上进,社会和谐,祖国将来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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