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辆警车闪着警报从右侧的山路飞驰而来,庞大的阵势让人心惊胆颤。江帆举在空中的手不知是否该落下,眼神里有些惊恐之色,满脸惊骇地瞧着范琳琳。心中不住揣测:这女人究竟有多大魅力,这么多警车赶过来解救她?会不会过于夸张了呢?
毋庸置疑,这十余辆警车均是接到任务去西城区检查酒后驾驶的,范琳琳只是先行一步而已,这些动作稍慢的警察姗姗来迟,却也搭救了这位貌如天仙的女交警。
“呲……”看见前面发生车祸,为首的警车紧急刹车,几名警察缓缓走下来,刚好看见江帆和范琳琳二人亲昵地拥抱在一处。范大美女在警队里是出了名的警花,也是出了名的暴力女警察,在警队里威名赫赫,没人敢轻易招惹。如今看见她被别人拥入怀中,同事们惊愕地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流氓给我抓起来!”范琳琳尖声怒叱,秀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站在原地发愣的同事。
微微愣神片刻,两名警察便匆匆赶过来,这二人正是在江帆那次发生交通事故中良言相劝的马辉和张义。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江帆双手反剪,牢牢控制在手上。二人动作虽是毫不迟疑,鬼魅的眼神相视过后,马辉心里却不住地腹诽:范队长深更半夜跟这个男人在这荒郊野外搂搂抱抱,又摆出一副冰冷无情的神色,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该不会是偷情不成被咱们抓住,在这里演戏呢?
“队长,这个人如何处置?”马辉眼珠子乱转,眼神里满是狐疑的神色。
“这个人参与地下飙车,被我当场抓个现形。”范琳琳凶狠的眼神冷冷扫视着江帆,整理着凌乱的警服:“不仅如此,这个人还暴力抗法,公然袭警,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恐怕我已经命丧黄泉。这种人应该怎么处置,不用我多说了吧。”
最毒妇人心,此话一点不假。江帆气得牙根直痒痒,眯缝着眼睛不说话。之所以乖乖地束手就擒,是不想惹上更大的麻烦。如果与警察硬拼,凭借无敌的身手倒不畏惧,毕竟现如今的警察饭桶居多,不过这些饭桶身上有家伙,江帆绝对没白痴到赤手空拳面对十几把手枪。如果撒腿就跑,明显证明心虚,而且就算被抓住也无所谓,反正没有任何证据,陈阳那些家伙早就跑得无影无踪,最多在警察局待上二十四小时就能无罪释放。
“明白队长,但我们的紧急任务还没有执行,还有这个现场如何处置?”马辉抬眼观瞧着车祸现场,散落一地的碎片清晰地表明,之前发生过很惨烈的撞击。身为交通警察自然知晓,在环山公路上发生车祸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幸好双方当事人安然无恙,否则今晚交警队又有事情要忙了。
“按照正常处理事故的流程,现场拍照取证,这些都是犯罪分子留下不可磨灭的证据。然后打电话通知救援车把车拖走,不要影响正常的交通秩序。留下几个人处理事故现场,其余的人不要耽搁,立即去执行任务。至于他么……”范琳琳双手叉着腰,仔细打量着江帆,斟字酌句道:“你们两个马上带回警局,我要亲自审问。这种行径卑劣的犯罪分子,一定要第一时间争取突破。”
范队长从容若定的指挥过后,马辉等人领命行事,将江帆拉进一辆警车之后,其余的警车绕开事故地点,缓缓驶离现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机敏的马辉轻轻拉了一把范琳琳,附在耳边轻声低语:“队长,你亲自审疑犯是不是有些不妥,刚才你所说罗列的罪名已经涉及到刑事犯罪,应该转交到公安局才是,要不要通知他们来人把疑犯带走?”
“废话!公安局办事拖拖拉拉,效率十分低下,当然靠不住。这件案子十分棘手,我们要揪出背后的团伙,说不定会捞出大鱼,当然要亲力亲为。”范琳琳思忖半响,轻声安抚着马辉:“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我们事先盘问一番也在合理的章程之内,并没有逾越之嫌。等疑犯交代之后,我们就扭送公安机关处理。”
素来冷酷暴力的队长发飙,属下自然不敢贸然顶撞。马辉撇撇嘴,随即眼睛一瞟,把江帆压上一辆警车。这才长出一口气,闪着警报开会交警队。
此时已将近十点,许多上班族已然进入梦乡,而江帆却孤身一人坐在交警队的审讯室里。仅有十几平米的审讯室放着一套简易的桌椅,桌子上放着一盏异常明亮的台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墙壁右上角摆放着一架移动的监视器,随时观察者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总体来说,这个房间冷清无比,纵是在炎炎夏日也让人感到几分冰冷,不禁有几分毛骨悚然。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房门大开,范琳琳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公文本,满脸不苟言笑的神色。女人果真是善变的动物,范大美女被江帆吃豆腐时满脸羞伲的小女子模样早已消退,换上一副冰冷严肃的神情,幽幽坐在江帆对面,埋着头写东西,完全漠视江帆的存在。
“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年龄、身高、民族,在哪里工作?”范琳琳一边飞速地写着,一边低头审问,像是从来不认识江帆一般,声音冷漠淡然。
瞧这架势,像是要动真格的了。江帆身子随意向后一靠,缓缓抬起头,眼角眉梢带着万分轻蔑,故意看着天花板,摆出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啪!”脾气火爆的范队长狠狠地一拍桌子,暴怒的眼睛里喷出火来,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江帆的领子,完美的脸蛋缓缓凑近,凶狠的目光锐利如刀:“别跟我耍花样,不想死的话,最好老实交代,装聋作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得不说,范队长近几年来火暴的脾气有所收敛,若是换做几年前,恐怕她会毫不留情地踢爆江帆的小弟弟,然后再发问。
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帆哪吃这套,脑袋顺势向下一滑,差点与范琳琳来个近距离接触。如此近的距离几乎可以看见对方的毛孔,江帆双眼呆滞无神,俨然一个死鱼眼,言语却不落下风:“范警官,别怪我没提醒你,听说最近公安部门治风严谨,严刑拷打可是要进监狱的噢!”
不知是这句话有威慑力,还是双方的距离过于亲密,范琳琳不自然地松开江帆的脖领,冷冷咬着嘴唇,缓缓坐在椅子上,眼神却依旧冰冷如刀:“想威胁我?我范琳琳可不是吓大的,今天不交代出实情来,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重重一拍桌子,葱玉般的手指红印一片,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火药的气氛:“我再重复一遍,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坦白讲,面对范琳琳这么一招,一般人肯定会吓尿裤子,警察的威严可并非浪得虚名。江帆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连忙闭上眼睛沉思,脑袋自然垂落,像是犯人在做自我检讨。这种表现确实令范琳琳颇为得意,嘴角微微上扬,圆睁秀目直视着江帆的脑袋,拿着笔等待着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苦等半天的范琳琳久久不见动静,却听见轻微的鼾声,这家伙居然睡着了?察觉到被人戏弄,范琳琳咬牙切齿地攥着笔,恨不得一下子插进江帆的眼睛里,克制住强烈的怒火之后,站起身走到江帆身边,猛然一把抓住江帆的头发,让他的眼睛对着炽热的台灯。
“啊!”江帆一声惊呼,审讯室里回荡着杀猪般的声音。眼睛挣扎半天才勉强睁开一条缝,抬手打掉范琳琳的手,歪着头怒目而视:“你要干什么?屈打成招不成?别忘了这是法治社会,如果不想你这身警服被扒下来,最好别太放肆,警察也没有权利刑讯逼供,何况一个小小的交警?”
此时的范琳琳火冒三丈,羞愤的脸上铁青一片,饱满的胸脯气得起伏不止,撒泼似的嘶吼着:“逼供又能怎样?对待你这种冥顽不化的社会败类,使用点非常手段有何不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今晚跟你死磕到底啦,怎么处置我都是后话,今天你休想在这里猖狂。”说话间,用足力气,一脚蹬在江帆的椅子上。
“咔嚓!”连接椅子腿的横木被应声踢断,由此可见这一脚的力道之大。
幸好江帆早有准备,倏地转起身来才避免摔在地上。饶是如此,却也显得很是狼狈,瞪着一双眼睛,瞳孔里放出恐惧的神色,一步一步向后退:“不要胡来,我可是处男之身啊!警察也不能肆意胡来,被迫让人家屈从吧!”江帆靠在墙角,假装委屈的声音求救着:“救命啊!警察要强迫人啦!”
一听这话,范琳琳更是气炸心肝肺,圆睁着一双秀目,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愤怒之下竟说出让她也颇为吃惊的话:“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