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得好,休假的时间,总是嗖嗖得飞逝。萧纬的三天婚假,眼见没干什么呢,就不见了。除了让宫里再一次传出流言,说是皇后不顾大家规矩,跑去静思殿邀宠,皇上被他妖术迷了,专房独宠。
自然静贵妃咬着手帕,仰望星空,哭得稀里哇啦。身边那小侍竹墨偏不省心,给他去取点心吧,还跟皇后身边的宫人杠上了。静贵人差人去救,没想到连皇后的凤来殿都进不去。凤来殿管门的小黄门木着脸,规矩是好的,可不管怎么利诱威胁,只说皇后在静养,根本就不让他身边的人进门。
静贵妃心里不忿,差人去请应贵人来说话,两人关着房门说了半天话,才算说妥。应贵人身边的小侍池鱼长得不怎么清秀,可眼神灵活,李常侍选他去伺候应贵人总有她的道理。等应贵人出来,池鱼迎了上去,悄悄劝了句:“主子,小人觉得皇后和静贵妃间的事情,主子不要参与了罢。”
应茗笑了笑,手微微抬上,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的血石镯子。是中元节时,萧纬让李常侍亲自赏下的。他当然也打听了一番,中元节上,也就他,皇后,还有静贵妃得了赏,其余的也就赐了御膳。
应茗身后的应氏素机,官居尚书省左侍郎,是许辅丞的左膀右臂。那许媛皑,想当然的也当他为左膀右臂,凡事都找他来商议,只是他心底里却并不喜欢许媛皑,只是碍着地位高低,敷衍着罢了。
听池鱼说了这么一句,应茗倒是转过眼落在池鱼脸上。这个小侍是宫里分下的,自然是信不得,不过好在长得并不出色。“你说得有道理。只是,静贵妃找我诉苦,我总不能不去。”应茗叹了口气,“皇后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如今又被皇上宠爱。我这个贵人,哪里来得胆子去和他作对。”
池鱼“嗯嗯”了几声,眉眼弯起,“主子果然聪明。小人觉得,皇上之前喜欢静贵妃,只怕也不过是气气皇后。如今皇后软和了,皇上自然就回到皇后身边。”
应茗用力揪了揪帕子,他长得并不差,眉清目秀,轮廓分明。可却是极为普通的清秀。既没静贵妃的柔弱,也没有皇后的猖狂。只是,再普通的人,也不甘愿做壁花。听池鱼来这么一句,倒是把皇上的宠爱给定了位子,不是静贵妃,就是皇后。
那么他呢!
“哎呀呀,小人不会说话。”池鱼像是发现自己失言,匆匆告罪,又谄媚地补了一句,“主子莫要担心,不过是皇上没看见主子之前,就被皇后,静贵妃抢了先。等什么时候,等皇上真真切切看到您了,自然动心。”
“够了。”应茗哼了声,让皇上看到他吗?除非眼前那碍眼的两个都不在!咦,要是他这次帮了许媛皑……眼波流动,转到脚下那丛黄黄红红的野花上,不不,不能帮,刚入宫不知风向如何,还是要多等待些时日才行。忍不住白了池鱼一眼,这小子真是嘴笨,都不会说好话。说不准是塞不进别人宫里,才落到他身边的。若真是如此,倒是可信的了。
萧纬端坐在金龙宝座上,无端“阿秋阿秋”连打喷嚏,耳廓也热烫着。拿帕子擦了擦,一分神,就漏了好几句尹枫和许辅丞的争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哎,没钱了!
俗话说,一文钱憋死英雄汉。这泱泱大国,国库空虚,那真和兵临城下没什么不一样。许辅丞吵吵闹闹,说国家库银都养着一群兵油子!如今国泰民安,那些兵士,就该卸甲归田。
尹枫自然不干,手里没兵,她这个兵部尚书就是光杆司令。吵吵着说,这儿闹匪,那儿不太平。将这太平国度,说成个乱七八糟,马上就会亡国的破地方。
萧纬心里嘿嘿几声,许辅丞说得确实有道理。尹枫为了固权,从未减兵,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屯兵。那么多人,吃喝穿用,就是大笔的开销。但真要减兵,对萧纬来说,也是不行的,毕竟她需要兵马和尹枫交战。这么算来,开源节流,开源节流,也只能开源了。
“两位爱卿,你们一片忠心朕都明白。”萧纬先是一句固定开场白,然后便问,“说了那么多,那怎么给朝廷赚钱呢。朕刚刚大婚,无需再添置后宫人员,再减少后宫供奉。想必能省下一些。”眼神投到应奉机脸上,“应奉机啊,你算算?”
“是,但只怕杯水车薪。”
萧纬一想,对哟。她和她先皇的风格不同,不腐朽,不糜烂,不奢华。本来就挺节约的,再省,也省不下多少。
许忠淡着神情,对着尹枫问:“尹大人,连皇上都要节省开支。那些兵马,却不能节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