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转身,在微笑的一刻,就算再次撕裂了嘴角的伤口,花蕊也不容许自己唇边的笑意带着一分泪色。
“小小姐………”王妈看着缓缓背转离去的花蕊,有些犹豫的建议着:“要不我帮你熬吧。”明明从下午起,小小姐就缠着自己教她熬“燕窝羹”,说要给大小姐和姑爷一个惊喜。怎么这会儿不但把原来熬好的全倒了,还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王妈,我累了……”花蕊的回应仿佛来自幽谷深渊,游离的、虚散的。“你不用帮我弄了,我明天继续试验。这个要我亲手做才有意义的。”
“哦。”王妈怔怔的应着,一句明明是温暖关怀的言语,不知为何,王妈却听得有些心惊肉跳。缩了缩脖子,王妈看到窗外突然狂风大作,阴暗晦涩、闷雷隐隐的天,赶忙去拉敞开的窗扉。
“这天变脸变得还真快!”王妈低声呢喃的自语着,心中暗道中秋还没过,今年的寒流似乎来得特别早。
孑然一身!
花蕊一步一步的朝外间走去,没有去客厅,亦没有转身回卧室。那些曾经属于她的地方,其实都已容不下她。就像妈妈为她们三姐妹种的玫瑰,早已被那个叫耿于怀的男人连根拔起,换成了白色的茉莉花。就像原来妈妈的卧室,也早已被那个叫耿于怀的男人倾占了,转成了他的书房。走了一个庞同德,来了个耿于怀。花蕊轻声的笑,她的世界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脚步微微转了方向,刻意避过了前呼后拥才进门的耿于怀一行人,花蕊朝“花宅”左侧一个并不常用的侧门走去。她不想回那个属于花语的地方,那里的温暖和幸福都不属于她。她的幸福现在在“青山公墓”,就算只是冰冷的一块石碑,花蕊也觉得比这里来得适合自己。
楚辞!楚辞!
那里有真正属于她的楚辞啊!
可是好不容易走到了侧门,准备去拉门扉,身后却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音。
“三小姐!”花蕊回头,看到了立在暗处的曹解和凤非离。花蕊暗笑,她怎么忘记了,这个“花宅”本来亦已不是原来的“花宅”了。这里到处都布着耿于怀的暗桩,到处都埋了他的眼线,早已不是可以肆意进出的了。“你要去哪?”
“出去走走。”花蕊应的散漫,她知道她这副样子有些吓人。而且自己没走正门,曹解和凤非离未必会同意她出去。可是不试试,谁又会知道呢?特别是凤非离,隐约的,她女性的敏锐告诉她,这个凤非离对自己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是他第一个发现她的崩溃,是他从大姐花语的卧室把自己抱回自己的房间,也是他亲自给自己上的药。她当时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不过她却知道自己爆发前的一刻,是在一个什么处境里。
花语卧房里遮挡保险柜的床头柜自己并没有放置回原地,那张盖好了印鉴的支票也被她放在了花语的床榻上。还有她手里握着的“猎魂引”。这些一切的一切,花蕊不相信凤非离没有看到。可是当她醒来的时候。耿于怀没有派人看住他,花语也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的麻烦。那瓶“猎魂引”和那张支票居然就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而这男人只是沉默的守在自己身边,甚至在他那双茶色的眼睛里,花蕊看到了几分焦虑和不安。
这个叫凤非离的男人爱上她了吗?
花蕊在心底冷冷的笑!那可真是他的不幸。
“主上回来了。”凤非离半晌才说出了几个字。
花蕊讥诮的吊起眉梢,他的言下之意,自己的出行必须要经过某人的批准吗?这里最少现在还是“花宅”不是吗?而自己最少名义上还是这里的主人不是吗?她的行动凭什么要去请示那个男人。
“我送你回房吧!”凤非离凝炼眉眼,上前一步,去拉花蕊的手臂。
花蕊本能的绷紧了身体,却在凤非离手指碰触的一刹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