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向跪坐在床上的小妹妹太平。小太平一双微微泛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姐姐,看姐姐向她看过来,忙露出了一个笑容,一排洁白整齐的小米牙,瞬间闪亮了众人的眼。
长安也微微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安慰小太平,又转头看向身后靠着的殷简阳。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在殷简阳的身上却仿佛是整整几日。
此时的殷简阳浑身全是颓唐的气息,原本整洁的衣服也皱成了一团,右肩上还有长安方才吐过的痕迹。虽然脸上并未胡子拉碴,眼中眼没有什么血丝。
但平白的,就让人觉得在他身上,时间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一般,满是疲惫与萧索。
殷简阳把长安叫醒后,并不急着让她吃药,而是任长安转动着小脑袋把房间看了个边。
从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他的长安每次醒来都要环顾四周,然后看看太平。等到长安把一切都确定好之后,明明是一样的神情,你却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前后两种感情。一种是戒备,一种是温柔。
现在,殷简阳看着长安在他的目光下褪去戒备,又恢复了小孩子在病中应有的娇气。
“乖,来吃药了。”殷简阳温柔的笑着,把手心里的药摊开给长安看。
长安点点头,乖巧的吃下药片,又在小太平执拗的要求下,就着小家伙端过的水吞下了药片。
后来,半梦半醒中,长安感受着酒精在手心和脚心上摩擦发热的温度,还有那只紧紧握在她脚腕上的冰凉小手。
第二天,当长安醒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照进屋内,照在殷简阳和小太平的身上。
长安静静的看着靠在床边睡的正香的两个人,精致的小脸上缓缓的绽放出一个精美的笑容。
此时的殷简阳正靠在椅背上,金色的阳光洒进来,倾斜着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金黄。金色的发丝,金色的睫毛,金色的面庞,就连昨夜新冒出来的胡茬,都是微微的金色。
而小太平被爸爸抱在怀里,小小的身子仰躺着,被包裹在一床大大的被子里,小小的嘴巴微微张着,嘴角还带着一丝口水。一只细白的小胳膊露在外面,手腕上正绑着一根红绳子···
不用看,长安也知道绳子的另一头就系在她的脚腕上。
那是刚出院不久,殷简阳带着长安和小太平去农家乐玩,农家乐的后面有座很漂亮的小山,三个人就爬上去看风景还吃了午饭。结果山上风大,晚上回来了以后长安就发起了烧。
那一晚,小家伙照旧又抓着姐姐的脚腕不肯松开,然而毕竟年幼,又加上白天疯玩了一整天。等到半夜的时候,小家伙熬不住睡了过去,就松开了长安的脚腕。
而那一次,长安却是没有立刻退烧,又是连续烧了两天。
小太平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没有抓着姐姐的脚腕,而姐姐却还在发烧,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小家伙莫名的就是知道,姐姐的并没有好是因为她睡着了,松开了姐姐的脚腕。只要这样一想,小家伙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落下来,越哭越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