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你真要忘掉他?”顾城终于忍不住点着了烟,吐出嘴里的烟圈,幽深的看着我问。
“有些伤是骨子里的痛,和经脉相连,只要还有口气,它就能随时腐蚀你的五脏六肺,我这辈子只有和它陪葬了,除非我死了,化成一堆灰,灰飞烟灭的时候,自然也就解脱了。有种爱,是至死不渝的执着,心甘情愿的沦陷……有些人要用一辈子来忘记……”
说完这些,我的眼睛有些模糊,发现顾城的眼圈也有点泛红,不知道是在为柴墨白感慨还是被我的话触动,他猛吸口咽,极力掩饰内心的波动,也许是被我们的悲情渲染,他最近也变得深沉起来。
我们各自喝着自己的咖啡,沉默了片刻,顾城掏出钱夹,取出一张卡递给我,“这张卡是墨白让我交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留着吧,以防万一到那边有用。”
我的心像是受到猛烈的撞击,一阵剧烈的疼痛,莫名生出一种悲愤,决然的把卡推了回去,哀凉的冷笑一声说:“我穷得只剩下钱了,还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谢谢他对我的施舍。”
“你该理解他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他对你的一种牵挂。”顾城把卡又推了回来。
“他已经升华到用钱来诠释我们之间的感情,简直是我的悲哀!你转告他,我需要的不是钱,我……。”话没说完,我停了下来,感觉已无力表达,说什么都有点苍白。
我的自尊心不容许别人玷污我的感情,难道我和他之间只剩下钱来填补空白,太可悲了!
我起身站了起来,对他说了句:“顾城,谢谢你陪我度过那些天,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顾城没有挽留,我知道他在给我时间安静,走出咖啡馆,外面已是黄昏,残阳如血,时间的变迁与逝去,冲淡了曾经的执着,留下的是辛酸的回忆,它来无影去无踪,如同落叶无痕。
临走那天,妈妈来送我,她搂着我,摸着我瘦得皮包骨头的一张脸,哭得很伤心,“孩子,妈妈上辈子做什么孽了,老天这么惩罚你,让我孩子的命这么苦,老天要是有眼,就来惩罚我吧,别再折磨我闺女了……”
老妈为我的事憔悴得苍老了许多,我心疼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心里满是惭愧,妈妈想要的我却给不了,而她总是无私的给我温暖和宽容,这是一个母亲伟大的情怀,无论在外面有多么落魄,家永远都是为我遮风挡雨的避风港。
“妈妈,对不起……”泪水迷糊了双眼,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傻孩子,妈是你的亲人,无论你犯多大的错,妈都不会抛弃你,在外面累了,就回家,妈在家等着你……”妈妈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后背,以此来给我力量。
“嗯……嗯……”
我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多想永远长不大,永远窝在妈妈的羽翼里……
告别妈妈,看着她越来越细小的身影渐渐消失我的视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母爱就像一棵大树,无论经历怎样的恶劣,她都会固守家园,甘愿撑起一片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