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很好。”墨苒由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看着月色朦胧,似轻纱环绕,挥之不去,招之不来,由不得人的心意。多久了,自己已经没有这样好好的欣赏过明月悬墨,华笼人间了。
“嗯。”聂仓牧轻轻的回应了一声,不经意间看向墨苒,看到她露出那着迷的神色,心不自觉的重了一下。
自己在第一次遇到她时,她便是满身的忧伤,从那时起,她就应该是背负了更多的风霜雨雪吧。她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一国公主,但是为了瑾国,她失却的究竟有多少,谁也不知道。这几年,也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走过来的!
“想什么呢?到你下了。”墨苒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甜甜笑容,很浅,却是恰到好处的让人舒心,喜欢。
“没什么。”聂仓牧会心的一笑,举手间两袖清风,一手捻着一颗黑子,扫过眼前的棋盘,轻轻的将黑子放入其中一个空格处。
墨苒心中好笑,还说没什么呢,都看了他发呆半天了才叫他的,还说没什么。墨苒也不戳穿他,素手拣起一颗白色的棋子,随意的放下。
这盘棋下的甚是随意了,两人云浅风清的对坐着,你落一子,我行一子,不像同萧诀下棋般烽烟弥漫,厮杀血剑。而是额外的轻松,没有丝毫的压力,两个下的也是旗鼓相当,不知不知间就下了半盘的棋还未见输赢。
“其实我的棋下的并不好。”墨苒先是低首,后又抬头看着聂仓牧,眸眼如星,淡淡的说道“因为那命言,我从小学的便是治国之道,兵法谋略。那些琴棋书画,诗赋酒茶也不过是看看而已。”
“安瑾公主…”聂仓牧抬眼看着墨苒,想要说什么却被打断。
“这棋,还是因为窃用兵法谋略,才让我在平城与萧诀的对弈不至于输的一败涂地,你说,我这算不算投机取巧。”墨苒说着,忽然笑了,带着肆意的笑靥。
“不,这说明安瑾公主熟练于兵书,并且运筹帷幄,方能运用自如。”聂仓牧正色说道,这是他对墨苒最诚恳的评价,并非虚誉称赞。
“呵呵。嗯,不说这个了,莫辜负了这皎皎月华。到我了,这黑白子密密麻麻的依靠在一起,我都分不清孰是孰非了。”墨苒随意的搁下一子,笑说道。
“无妨,不过是闲趣。”聂仓牧落下一子,淡淡的说道。
“罢了,我,输了。”墨苒掩面一笑,这输输的甚是隐秘,任是谁人一时都没能看出来,更何况是两个心都不在棋盘上的人。“看这黑子一时觉得散落无方,白子聚集有地,实则早就被围困在内,不得突困。”
“形散而神不散,人散而心不散,方能固若金汤,立于不败之地。更多时候,往往是人心不一。”聂仓牧一颗一颗棋子的收着,平静的对墨苒说道。
“公主。”掠雨悄悄的来到墨苒的身边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墨苒一手举着棋篓,一手轻轻的收着白子。
“公主,云国有消息传来了。”掠雨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缄口了,目光看向墨苒。
“无妨,说吧。”墨苒淡淡的看了聂仓牧一眼,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