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信公主府虽说不上是铜墙铁壁,但好歹玉信公主是孝慈太后的亲生女儿,又是圣仁帝的胞妹,早年前也是备受疼爱,只是这些年深居简出,似乎消失在云中城的贵族圈里。但当年公主府建制得也颇具规模,是以也无法说得上是来去自由的。
这边玉信公主刚吩咐将人请进来,赫连墨的声音便在空中响起。萧德音抬头向四周看去,却没见着人影。秋璟猛地一侧身,转瞬一人影落地,恰巧在秋璟原来的位置。
萧德音吓了一大跳,她虽未曾习武,但赫连墨这力道大得骇人,霎时他站定的那块四分五裂,若是秋璟未及早发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世子果真好手段。”赫连墨仍旧是一袭红衣,张扬的墨发在空中飘舞,泛着怒气的桃花眼盯着秋璟。
秋璟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飘飘地到了句,“不敢当,太子更甚一筹。”说完,还瞥了一眼赫连墨的脚下,颇有些嘲讽之意。
赫连墨指的当然是秋璟从千人之中将萧德音救出,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到了玉信公主府上。但秋璟却意在指他莽夫无智,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丝毫意义。
玉信公主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还有在一旁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的萧德音,似乎想到年轻时候策马扬鞭的他们,一时笑了, “来者是客,好好说话,姑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好似她是客,秋璟为主。不过她这一走,气氛却也不似之前那般紧张。萧德音上前一步,走到赫连墨身边,“你怎么来了?”
萧德音这话本是奇怪为何赫连墨会知晓她在玉信公主府,但听在怒气冲冲地赫连墨耳中便不是这么个意思了,“他能来我就不能来?”
虽然是对着萧德音,赫连墨收敛了些,但语气还是有些不善,听得萧德音是愈发疑惑,今天这一个两个地都是怎么了,把她闹得有些糊涂,但赫连墨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她只好耐着性子上前,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秋璟打断,“赫连太子前来拜访所为何事?”
萧德音的话卡在喉咙口没说,不知秋璟是有意无意,似乎是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的,硬生生给她砍断了。
赫连墨听了秋璟这话,倒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这边来,冷哼一声,“劳烦世子相救德音,我特来接她。”
说罢向萧德音走去,拽住萧德音就要走。
秋璟的眉头自赫连墨来了就没舒展开,这些皱得更厉害。赫连墨这话说的,倒像他与萧德音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与关系似的。莫名听了就有些不舒服。
“太子果真洒脱,竟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里一般,来去自如。”
萧德音听了这话遥遥朝秋璟颔首,示意她来解决,便反手拽着赫连墨快步向外走去。
秋璟只是定定地看着二人的衣袖,紧紧地搅在一起,知道二人消失于视线之中,他都不曾调转视线。
这边赫连墨的心情却陡然变好,萧德音拽住他的衣袖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走,二人离得很近,萧德音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清晰可闻,他不自觉便觉神清气爽。
“嗷唔。”萧德音痛叫一声,她猛地回头,正巧与赫连墨相撞。她已算得上同龄中身形高挑的了,但在赫连墨面前还是娇小无比,只够他胸前,正巧撞在他硬梆梆的前胸,痛得她哇哇大叫。
赫连墨暗自恼怒,怎么就没发觉苒苒突然停下,连忙低下头问道,“撞疼了吗?我瞧瞧。”
萧德音拨开赫连墨的手,“我没事,先说正事。”
“你是如何知晓我在玉信公主府上的?”当时在春风里场面混乱,秋璟从天而降将她带走,根本无从防备,更应该无人知晓,更何况玉信公主府如此隐秘的地方,她又是如何只晓得呢?
赫连墨收回盯在萧德音额头的视线,“你一个人出去,我如何能放心?”
苒苒独自一人出去,身旁只带了青衣素衣二人,荣王府的侍卫又是远远地跟着,云中城鱼龙混杂,他如何能放心?
“不是监视,是保护。”赫连墨见萧德音脸色已变,知晓犯了她的忌讳,连忙补了一句。她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不受人拘束,便是荣王府的侍卫也只是远远地跟着,何况他?
萧德音撇撇嘴,赫连墨也是一片好心,如何能怪他?他府中的侍卫自是是没话说的,只是,到底也比不上秋璟吧,又是如何只晓得呢?
“为了你的声誉考虑,云中城除了玉信公主,再无第二人。”赫连墨似是瞧出萧德音的疑虑,开口说道。
这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放眼云中城,也只有玉信公主能管这事了。且不说她的地位,但是她这些年深居简出,没有缘由相帮萧德音,那么她说的话便值得相信,再说,除了她,谁还愿意管这等闲事呢?
“世子已与玉信公主说了,要不你先走?”萧德音试探地问道,赫连墨因了这事不悦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行。”果然,说到这事,赫连墨立马翻脸。
萧德音无奈地撇撇嘴,这脾气,说来就来。她只得好言相劝道,“玉信公主也是一片好心,是为了我的声誉考虑,难不成真让我遗臭万年?既然都已经答应了,我又怎能佛了她的好意?”
赫连墨仍是不为所动,一句话也不说。
“我就是看在玉信公主的面子上,我与秋璟只是盟友,他相帮我也是应该的。”
赫连墨眼睛眨了眨,向萧德音这边撇了一眼,张张嘴又闭上。
萧德音只得再接再厉,“以后这样的事保证不瞒你好不好?”
“好。”赫连墨没等萧德音说完,便兴奋地答应,向远处拍拍手,唤道,“傲傲。”
远处一人一户缓缓地走来,萧德音看去,只是模模糊糊地看着影子,待走进,才看见却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幼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