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冬天,但云中城地处南朝腹地,自来比较暖和,而荣王府更是处云中城江南,再加上今年京城没下过雪,故而似早春的天气,萧德音只穿了一件薄棉衣便要出门。
刚出了浅云居,便看到萧怀瑾手持利剑,如游龙穿梭,快得叫人看不清,周身竹叶纷飞,他却半点不沾。不知为什么,明明萧怀瑾离她只是数步之遥,萧德音却觉得眼前他似乎立于山顶之上,凌然而望。
“苒苒?”萧怀瑾练得太过入神,这才看见萧德音。
萧德音走上前去,拿起石桌上的汗巾递给萧怀瑾,无奈地说道,“哥,你是不是要把我的院子都给砍没了呀?”
萧怀瑾顺着萧德音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剑所到之处,无不是满目疮痍,“我倒是想砍我的园子”萧怀瑾冷哼了一声。
萧德音忍不住笑,她的园子和哥哥的园子紧邻,当初因着哥哥是男子,故而在建造时专门空出了练武的场地,可谁知她出生后,娘亲爹爹疼宠,硬是把哥哥的练武场的地方挪为她用。
小的时候还好,可自从哥哥开始习武,他的退思园不是今天茶几断了,就是明天石墩裂了。
哥哥练武没法断,府中原有的布局也不想改,爹娘不想大动干戈,然而长幼有序,内外有别,娘亲便想了这个办法。将她的墨竹园和哥哥的退思园连通,中间又以武场为隔,这才解决了这个麻烦。
“原来哥哥吃醋啦”萧德音捂嘴偷笑。
“谁和你这个小丫头吃醋?不过……今天是要出去吗?”萧怀瑾这才看到萧德音着正装,而不是简单的常服。
萧德音的手紧紧绞着衣服,头也不抬,“听说近些天云兮楼来了新的班子,我和沐姐姐约好了。”
“多带些护卫,临近年关,外面不安全。”萧怀瑾看了萧德音一眼,也没说不允。“白芷,去把小姐的披风拿来。”
萧德音得了准许,蹦起来欢呼,“知道啦,哥哥,不许告诉娘亲哦。”也不管她是不是要披上厚厚的衣服了,撒欢的向外跑去,白芷在后面拿着披风赶也赶不上。
直到看不见人影,萧怀瑾打了个响指,顿时出现了一人影,半跪在地。
“多带些人保护小姐,你务必片刻不离。”苒苒不知道的是,她自小有一个习惯,凡是说谎必会绞衣服。
“是”那人顿了顿,隐身退去。
广陵街,云中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车水马龙,宝马香车。太平日久,人物繁阜,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竞驰于御路,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此时是清晨,这烟柳巷到是也没营生,放眼望去,一片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只是一家,那装饰摆设竟不似寻常的风花雪月之地,倒像是达官贵人家的庭院,一块烫金的牌匾,上书“红袖招”。
红袖招内,一女子毕恭毕敬地站着,样貌清秀,碧玉年华。“奴婢一直按小姐的吩咐,救助乞丐,许以家之,再交由青木,颇有成效。另外也拣择了几处好的商户,都是处于繁华地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