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天空飘着雪花,老人睁开了双眼,看了看天色。
“皇后可有去了天顶山?”
“是的,皇上。”
“她出行,还带了谁去?”
“带了国师,还有高仁皇子。”
“外头是马太师吗?”
“是的,皇上。”
“他可还带了琉儿?”
琉儿?这人是谁呢?“陛下,奴才只识得马太师。”
“唉——琉儿,流离在外十多年,也怪不得你不认识……扶朕起床。”
“是。”
……
北伊,是一个崇尚蛇雀之国,其宫殿随处可见金蛇玉雀。
帝王的皇袍以红袍金丝绣九蟒绕日为帝尊,而皇后的红雀袍则以六雀绕月为母仪。
此刻,老皇帝正身着九蟒绕日金丝绣纹红皇袍,尊贵无比,端坐御书房,翘首以盼……
太监高声通报:“皇子伊清琉觐见!”
老皇帝面露欣喜和兴奋。
稍倾,门外,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
他身着五蟒戏珠的宽黑袍,风度翩翩,清隽无俦的模样。
老皇帝整了整皇袍,激动地站起来。
男子朝着老皇帝一步一步走来。
老皇帝望着男子,满含深情地唤了句:“琉儿……”
男子快步上前,跪地一拜,“孩儿参见父皇,祝父皇身体万安!”
老皇帝目不转睛地望着伊清琉,百感交集。
伊清琉抬起头,望着老皇帝,眼睛微红。
“父皇,你瘦了,也老了!”伊清琉隐忍的哽咽,不激动也不冷漠的小小关怀,撩拨了听者的心,老人为之动容。
“琉儿,快上前让为父瞧一瞧。”老皇帝目光熠熠,满含期盼。
“是,孩儿遵命。”说完,伊清琉站起,上前走了几步。
老皇帝仔细端详着他,剑眉星目,可正气慑人;朱唇含春,可博爱待人;耳廓厚白,乃有福长寿。
好一副春花秋色之容,整个人隐约散发紫薇之光。
世上少有,真乃帝王之相。
“嗯,嗯……”老皇帝愈看愈发称奇,赞道:“不愧为斗数之主!”
“琉儿,听太师说,你此番回来,身边还收罗了不少奇人,其中一人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破军星降化,你今日可有带他入宫?”
“回父皇,孩子流亡南金之时,有幸获得机会入其皇室阴山密室,拿回了此件物信。此信乃当年四空大师给风清理亲批的命书,请父皇过目!”伊清琉递上一件密信。
“阴师将军?”老皇帝粗略看了一眼,被阴师将军这个名词所吸引。
“是的,此女为百年难得一遇的阴师将军。据南金皇家秘史记载,南金国三百年来出过二位阴师大将军,而风清理为第三人,世间罕有。如今,此人为孩儿所用,父皇大可放心!”
“是女子?唤她进殿朕看看。”
风清理被莫名地被内侍带入御书房,参见了老皇帝之后,又莫名地被带了出去。
“唉,朕初见此女,惊奇化为惊吓,破军降化却生得这番模样,委实可惜!”
“父皇,奇人一向不同凡响,特殊的容貌也正是他们的奇特所在。”
“嗯,说得有理!这孩子命格特别,知道她为阴师大将军的人多吗?”
“仅父皇知,儿臣知,太师知,四空大师知,还有她自己,再无人知晓。”
“多年未见,朕见琉儿谈吐不凡,不知这些年你在外游历可有何心得收获?”
“孩儿一直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故孩儿对父皇的教诲一直不敢有忘,当年孩儿在宫中遭人毒害与追杀,被迫流离失所,浪迹天涯。颠沛流离间得到冯家收容,化名风清珑。寄人篱下,又为北伊皇室后裔,孩儿一刻不敢怠惰。学海无涯,孩儿孜孜不倦,春去秋来,年复一年,著成了世人称颂的《治国二十五策》,成为了世人景仰的清珑公子。但孩儿不以为荣,因为任何不能为现实所用的策略都是纸上谈兵,孩儿只望着有朝一日能回国为父皇效劳。所以,孩子除了自身修行之外,孩儿还招贤纳士,常常逢饭吃到一半时;头洗到一半时;睡觉刚躺下时,就有下人来报贤士求见。孩儿不敢怠慢,生怕贤士久等,诚心诚意接见他们。如今,孩儿门下已有一千多奇人异士,可为我北伊所用,孩儿愿为父皇分忧,将他们引进朝中,为父皇所用!”
老皇帝听得伊清琉说自己在母亲亡日逃亡之时,被迫流离失所,浪迹天涯与颠沛流离间得到冯家收容,寄人篱下,化名风清珑。心疼又心痛,他一国之皇,连自己的孩儿都护不住。感觉愧疚无比,对他的悲惨遭遇,更是怜悯,恻隐之心全在伊清琉淡淡平叙中如涓涓细流慢慢地汇成江河湖海,老人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犹如崩溃之堤,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