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苏木真的太兴奋,享受着大家的疼爱,动不动就要往人多的地方去,我带他逛遍了所有的购物广场,玩遍了所有的游戏厅,这些有些听跟迪斯尼比起来,也没什么可玩的,他却总是兴奋的不行。
我带他从电梯下来的时候,我跟他说,苏木,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打算在这里常住,就慢慢认识这个城市吧。
他说,可以的啊。
还一边舔着棉花糖,搞的嘴巴脏兮兮的。
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是身后的一个初中制服的男生,很高很瘦,也很帅。
我的全身立刻僵硬起来。
他又不确定地叫了一遍,九姨?
我沉住自己的气息,对他笑了笑,安安。
他的眼睛里有光亮,很兴奋地拉住我说,你真的是九姨?哎,你就是九姨,你一点都没变,可是,爸爸说你……哎,不重要,九姨,你这几年去哪里了?
也许是他的热情吓坏了,苏木,他立刻也紧紧地拽着我的手问我,妈妈,这个哥哥是谁?
安安也循声望向苏木,他的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惊讶,他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说,对不起安安,我要先走了。
然后落荒而逃。
既然决定了要回来,必然做好了要再见到他们的准备,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理智和成熟来面对这一切,没想到光是一个安安已经让我如此不安了。
我和苏木在外面找了个餐厅吃了东西再回家。我们住在宕离给找的公寓里,不大不小刚好,住起来也舒服,打扫起来也很方便,只是苏木好像更喜欢从前有院子的生活,不过他为了留下来,从不跟我说实话,偶尔只是叹气,问我有没有骑自行车的地方。
下午,池生来接我们去吃晚饭,他的未婚妻是一个很年轻又很温柔的女生,苏木很喜欢她。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从前的那些事,尽管她总是对我表现的很周到,但是我总觉的不安。
宕离和程茵茵早早地订好了桌,点好了菜,还点了个什么火上冰淇淋把苏木乐的大惊小怪的。
苏木吃了饭便不听话的跑出包厢到处乱串,我不得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光顾着看他,不经意地撞到了一个人。
连忙地道歉,苏木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我身边,我瞪了他一眼,才抬头去看眼前的人。
这实在巧合的让人难以置信了。
牧承之说,好久不见,九九。
苏木说,妈咪,你的小名也太多了。
我扯了扯嘴角对苏木说,叔叔认错人了,我们走。
牧承之却蹲下来拦住了苏木,他的双手放在苏木的双肩上,他问,你叫苏木?
苏木好像一点也不讨厌他,苏木说,是的,叔叔,我叫苏木,苏东坡的苏,木头的木。
牧承之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双手似乎还有些发抖,他站起来,望了我一眼。
我拉过苏木,对他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说,你又要去哪里?
我说,没有你的地方吧。
他说,我懂了,九九,你留下来,我走,有你在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出现的,只要你不走,我说到做到的。
我说,好。
这样的碰面真叫人失望,我以为起码有些质问和咆哮,质疑和争吵。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期待些什么,纵然千疮百孔,也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