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朔瞪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他的话。小染是有自保之力,但是他不能不防那些人暗地里的小动作。住在苏溪府上也不错,至少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可是,“那两人怎么办?沈颖可以回沈家,但是韩明回不去。”
“他可以回韩家。你下一道旨,韩家也不会将长子拒之门外。”苏溪抬头看着他。韩明之所以离家不过是为了那门亲事,只要解决了,韩家没有理由将人推出去。
墨染看着两人打默语,韩明的因果已经还了,她不会硬是将人留在身边。如今他们愿意帮助韩明,她不会说不要。在墨染的默许,两人的合计下,韩明的人生就这样被决定了。当天下午,韩明百般交集拿着新鲜出炉的圣旨站在宫门。
沈颖站在马车旁边,借着送韩明之际,放松一下心情,顺便整理一下乱成一团的思路。这一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太乱。
韩明看着小人,心中万般滋味却说不出来。他想知道小染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能,她身边的那两人是绝对不会让他知道。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夺走他的位置,小染不再属于他一个人。
“韩掌柜时辰不早了,再不起程,怕要露宿。”苏溪走上前,“小染也累了一天,你不想她累坏吧?”幸好将他驱逐,要不然自己还真忍不住杀了他。当着他的面还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小染。
墨染任由苏溪拉着衣袖,他们都清楚她不喜欢碰触,所以只会拉着她的衣袖,不会有丝毫的越界。“保重。”此次离去,他们此生也再无相见之日了。
韩明勾起唇角,“你也一样。若在京城呆腻了,就来苏州找我。小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是被驱逐,但是他一样可以让他们无法得逞。
苏溪脸色铁青,一挥袖,牵着墨染登上另一辆马车。好一个韩明,早知他会如此,那道圣旨也不必下。反正他那张嘴如此厉害,对付那些人也需要他们多此一举。
沈颖嘴角抽搐看着马车离去,这到底是谁送谁啊?来送别的人比他们还要早一步离开,这是闹哪一出?他可没有听说过如此送别的。不过在小染的心里,这样的送别才是正常的吧?
“我们也走吧。”韩明登上马车。小染,这一生我与你注定要错过。但愿下一世我与你再也不错过。若他们不能真心待你,我定不会放过他们,哪怕是要我魂飞魄散,我也不会退后一步。
左丞相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府里来了一位深受丞相喜欢的贵客。贵客不仅被安排在用来招待天子的天清园里,宫里还不时送来罕见的水果。
唯一让他们觉得奇怪的就是,除了丞相,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位贵客,哪怕是送饭菜的下人也不曾见过。也只知道那位贵客是女子,身上的幽香是他们从来没有闻过。
入夜,苏溪穿着官服去宫里赴宴,在赴宴前吩咐下人不用为天清园的贵客送饭。这让管家愣了半响。那位贵客食量惊人,每一顿都是满满的一桌子菜肴,每一顿都是苏溪亲自相陪。如今不用送饭岂不是要饿坏那位贵客?
苏溪可没有理会管家的内心的挣扎。要知道每次饭菜都是他吃掉的多,现在他不吃,让一个已经不需要食物维持的人怎样吃掉那满桌的食物?绝对会被人看出端倪。
再说小染今天一早出门至今不曾归来。食物送过去也是原封不动端回来。倒不如直接不送。不过话说回来,居然没有人见到小染离开,什么时候自己府里的守卫如此的差?
宫廷设宴自是奢华无比,一众大臣虽为陪坐也倒一个个喝得宾主尽兴。莺歌燕舞自是少不得,尤其是出自宫中的歌姬更是胜人一筹。看得在场的朝臣与来使都恨父母为何不多生自己一双眼。
凌朔端着酒杯将众人的丑态看在眼里,唇边的讽刺越发明显。一味沉浸在安乐之中,也不知边塞的将士过得是何种生活。这样的人竟是朝廷的重臣,他的部下。想想都觉得可笑。
目光落在苏溪身上,心中的感概顿时不翼而飞,差点没把酒杯给捏碎。说过多少次让他收敛一下,他怎么这么的不听劝?竟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吃不停,真以为没有看到他身后的碟子越来越多了吗?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吃得无比开心的苏溪一怔,急忙从一边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显然是被噎着了。凌朔木着一张脸转过头,他不认识吃东西都会被呛着的货。他的兄弟没那么的鱼唇。
苏溪可没有空理会某人复杂的心理。努力平息因为酒带来的咳嗽,本想着大殿里的人都喝得差不多,眼睛都黏在舞姬身上,他也不需要过于律己。要知道宴会的菜肴可是吃货的最大福利。
然而接下来的更是让他陷入震惊之中。他的内力竟然消失不见,在他不知不觉之中。情急之下也没有思考太多,急忙望向凌朔,也正好此时凌朔把脸转到另一边,两人就这样错过最佳的时机。
大殿上的人东倒西歪,苏溪还以为是他们喝多了失了态。如今想来怕是酒里下了药而他们一个人也察觉不出来。此时凌朔也察觉出来,刚想站起来便感到一阵晕眩,重重跌坐在龙椅上。
“陛下。”苏溪努力压制内心的愤怒,目光紧盯着正与晕眩斗争的凌朔。他们的确小看那些人的手段,没有想到他们竟会选择今天动手,更加没有想到他们的人也背叛了。
凌朔顺声望去,“没事。”只是内力没有,身体并没有中毒的迹象。看苏溪的模样,估计也和自己差不多。应该是没有站起来,所以才不会像自己这样晕眩。